雲涵:“嗯?”
“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遲離耳根子微紅,他想了許久,溫吞道:“待我飛升那一日,你能不能親自來天河接我?”
“為何?”
“我想在入神州後第一眼瞧見的是你。”
雲涵認為遲離是想将飛升的喜悅第一時間告知他,便回道:“你會飛升的。”
所以也就不必讓他特地去天河,他早就知曉這好事,也算提前為遲離高興了。
遲離大多時候都會認為,這是默認,雲涵答應他會來天河接他,一時欣喜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他又道:“承神君這話,待那時,我有一事要告知神君。”
雲涵臉上的笑意沒了,依遲離的性子,又能會有什麼好事。雲涵問道:“不會是又将哪位神官的法寶弄壞了?或者又将神官得罪了?”
遲離搖了搖頭,故作神秘道:“秘密。”
雲涵不會刨根問底,他想,就算真的有什麼事,屆時重華星君也不會不管。
*
飛升天象,這短短半年間,竟是出了兩次,一次未飛升成功,一次飛升成神。
這次他們都紛紛議論着會是誰。
待看清那飛升者後,各個都驚訝不已。
“羅睺星君。”
尹暃陸眼中閃着光,他笑吟吟道:“魁鬥星君。”
魁鬥對于他此次飛升倒是有些意外,畢竟他才下界不過五年,當今二十有二,這個年紀就飛升,當是天縱奇才。
一路下來,魁鬥領着他入了神祇,途經過不少地,聽的有神官議論着。
“尹暃陸這天資真是羨慕啊。”
“我記得他是陵光神君點渡的第一位神裔,果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他雖二十二飛升,但與陵光相比還是略微遜了。”
“比你我強就行了,當真以為這神州誰都能與陵光相比。”
“要知道當初陵光飛升時才不過二十。”
魁鬥覺得這些神官今日倒是真的有閑情雅緻,他擔憂尹暃陸會多想,輕聲說着:“别計較,你這個年紀飛升也算是能甩不少神官多少條路。”
尹暃陸臉上挂有青澀,他道:“沒事的,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陵光神君乃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神,在這神州除了天帝還真沒有誰能與他相提并論。”
魁鬥也隻是笑笑。
尹暃陸的飛升早已是傳遍了整個神州,隔日就連遲離都聽聞了這件事。
正當遲離像往日般閑的又拿出把那軟劍擦着時,陵光殿來了位不速之客。
遲離擦劍的手頓在半空,來者他認識,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在啟南時,他們見過,隻是那面匆忙,如今再見不過過去了短短數月,一位已成神,而另一位還仍舊是神裔。
那神身披着金甲,與旁的神仙不同,來到這陵光殿他似是回了家那般,他一挑眉朝那坐于殿前案桌旁的小公子喚道:“遲離?”
對于這位雲涵第一位點渡的神裔,遲離并未有多大的臉色,他将軟劍視若珍寶系在腰間,揚了揚頭,冷淡道:“何事?”
遲離沒有問尹暃陸是如何知曉他名的,在這神州還有誰會不知道他遲離的大名,恐怕在人剛飛升時就有神官在其耳邊吹噓着,“日後若是遇上陵光新點渡的神裔一定得千萬小心,這小崽子可是頑劣的很,初入神州時就惹了不少事。”
所以能認識他,并不奇怪。
尹暃陸不在乎遲離的态度,很是自來熟與之道:“上次在啟南時,我們見過,隻是那時我記憶盡數被抹去,沒能認出陵光神君來,這次飛升特來與他叙舊,感謝他曾經的點渡。”
遲離“唔”了聲,他道:“神君去九霄大殿與其餘神君及天帝商議事去了,這會兒不在。”
“不在嗎?”尹暃陸絲毫沒有失落,他随眼瞧見方才遲離系在腰間的軟劍,覺得有些詫異,便道了句:“你這腰間的軟劍好熟悉。”
聞言,遲離一手扶在腰間,警惕盯着他。
熟悉什麼?這軟劍是神君所贈,他怎麼會熟悉?
尹暃陸手中化出另一把與遲離腰間的簡直一模一樣的劍。
遲離驚疑:“你怎麼會有?!”
尹暃陸說:“這是神君給每一位他所點渡的神裔都準備的一份禮物,隻是你腰間的是軟劍,而我手中的是硬劍,劍柄處都有片羽翎。”
不是獨一無二的?遲離那一瞬茫然失措。
是這神州但凡經過雲涵點渡的神裔都會有一份。
他緩緩起身,尹暃陸比他高半個頭,遲離揚了揚下巴,傲氣道:“那又如何,神君對他所有點渡的神裔一視同仁。”
面上遲離鎮定極了,實則在所有人都瞧不見的地,他捏緊了腰間那劍柄處的羽翎,一絲冰涼一下遍席指尖。
尹暃陸笑吟吟道:“不如何,隻是覺得神君他這般好,絲毫沒因每位神裔的大小性子相差甚大而區别對待,所以還請池小公子日後少惹些事。”
遲離:“…………”
什麼意思?遲離敏銳的發覺這尹暃陸對他敵意不淺。
話裡話外都在有着高低貴賤之分,說他頑劣不可教,雲涵竟能忍他這麼久的意思?
遲離又且會是能容忍這話的人,他冷道:“關你屁事,又沒讓你替我善後。”
再者說,遲離敢指天保證,自從住進陵光殿後,他就再也沒主動去惹過事,老實的很,就怕給雲涵惹了麻煩。而這什麼神仙一來就明裡暗裡指責他,又是哪來膽子?
沒想遲離的性子竟是比那些神官所言更為烈,尹暃陸的笑僵在臉邊,他不與這小崽子計較。
“好心相勸罷了,遲離你可要聽勸,不能因陵光神君性子好就無所顧忌。”
“照你的意思我還得多謝你的好言相勸了?”
尹暃陸剛想開口,隻聽遲離冷笑了一聲,随即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尹暃陸是從未見過像遲離這般說話做事完全随心,絲毫不怕會得罪誰,若是尋常神裔早就乖乖夾着尾巴做人,哪有膽還敢罵神的,也不怕他給使絆子。
遲離手底下捏住一張咒,他發誓,如若這找茬的神仙再說些什麼别的來,他不敢保證下一瞬這咒會不會落在他身上。
好在尹暃陸憤然離去,遲離越想越是覺得莫名其妙,更是有些怨結在身,好好的心情就這麼被破壞了。
他跟了上去,在無誰能注意到的地将那咒悄無聲息打進尹暃陸的後背,見沒被發現,他便雙手環胸,頗滿意自己這番做事。
遲離一想到尹暃陸方才在陵光殿時那副嘴臉,不禁道:“得意個什麼,不就是運氣好些得道飛升了,搞得跟誰不會成神似的。”
遲離有仇向來當場報,報完後還會記住許久,自此以後再見這不管是神還是人的對象,他都得白眼翻上天,傲氣凜然唾罵兩句,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