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間的燈被應理惠打開,映入李彩桦眼簾的是一間堆滿寶藏的“儲藏室”。
應星遊的房間很小,房間的一半被台式電腦和衣櫃書架占據,露出來的白色的牆壁上面挂滿了各種小型樂器,還有各種旅行風景照片,正對着門口的是一張單人床,孤零零地靠在牆角,床上是純白的被褥和枕頭,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
這個狹小的房間和外面奢華糜爛的裝修顯得格格不入,像是被一扇門隔絕開的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是對于在福利院長大的李彩桦來說,這個狹小又擁擠的房間,反而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李彩桦忍不住心想:好想在這裡玩尋寶遊戲,就像在福利院一樣。
“第一次進這個房間,彩桦有沒有吓一跳?這裡面的一切都是星星的寶藏哦~他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将屬于自己的東西堆在一起,就像一個驕傲又固執的國王,強悍又霸道的捍衛自己的領土。”
說完,應理惠将李彩桦放在床上,然後拉着他的手一起躺在柔軟的被子上。
彈力床帶着身體搖搖晃晃,李彩桦看着白到發光的天花闆,腦袋有些眩暈,下意識半合上眼。
“國王?”
李彩桦不理解,大哥不應該是這座房子裡的“王子殿下”嗎?“國王”不應該是指爸爸嗎?
應理惠歎了一口氣,想起那個總是習慣将所有情緒,都隐藏起來的親生兒子,難以親近而覺得苦惱起來,“雖然是很任性的孩子,但媽媽覺得星星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哦,他将自己的心藏在這個房間裡,誰也不準動,我有時候會感到有些害怕……”
李彩桦疑惑,“害怕?”
應理惠歎氣,“害怕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呀,就像這間房間是星星最珍貴的寶物一樣,星星也是媽媽最珍貴的寶物哦。”
李彩桦雖然聽不懂媽媽說這話背後的深意,但是能感覺到大哥對媽媽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是最受寵愛的孩子。
所以,二哥丘丹萍才會在媽媽面前說陰陽怪氣的話,因為嫉妒。無論是誰都想成為自己重要的人心中的“獨一無二”吧?
李彩桦聽到媽媽話語中的大哥,總感覺有點難過,大哥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個人待在這麼狹小又擁擠的房間,和所有親人隔絕起來,這樣做不會覺得寂寞嗎?
李彩桦覺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好困啊。
“啊……彩桦這麼快就睡着了嗎?果然是累了啊,搬家很辛苦呢。”
應理惠起床拉過被子蓋在李彩桦身上,讓他的頭枕着白色又柔軟的枕頭,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彩桦,晚安好夢。”
輕輕走出去再合上門,屬于媽媽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遠,她離開前和旁邊的張嬸說了什麼。
隻要仔細聽,就會發現她是在吩咐,不要告訴星星,彩桦就在他的房間,真希望他們能好好相處。
…………
李彩桦是在半夜驚醒的。
伴随着應星遊脫衣服時布料的摩擦聲,以及床的彈力搖晃,還有應星遊摟在他腰間的修長手指的冰冷觸感。
微甜的沐浴露香氛,還有萦繞着水蒸氣般的濕意,冰冰涼涼從身後傳來。
李彩桦聲音微微顫抖,帶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的好奇心。
“是大哥嗎?”
“啊……嗯,是彩桦嗎?”
應星遊清清冷冷的聲音,就像是森林裡從水澗流淌而下的清泉,明明聲音冷冰冰的,但是說話時不經意呼出的氣息,卻溫熱地貼着李彩桦的後頸,令他害怕的不敢輕舉妄動。
李彩桦的腳尖不自覺的蜷縮起來,他害怕的閉上眼睛,細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着。
因為高大的身體籠罩着自己的後背,所帶來的壓迫感強烈到無法忽視,李彩桦拒絕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就聽見那個冰冷的聲音,帶着溫熱的吐息,再次貼着自己的後頸響了起來。
“抱歉,興趣班晚上10點下課,沒能參加你的慶祝會。”
是媽媽和二哥說的關于“古筝”的興趣班?
盡管李彩桦現在并不知道古筝是什麼東西,但是聽起來就覺得好厲害。
不過,現在已經超過10點,已經這麼晚了?!
還有,什麼慶祝會?
原來今晚是打算給他辦慶祝會的嗎?
怎麼辦啊,他不小心睡到現在,爸爸媽媽會對這樣“懶惰”的自己感到失望嗎?
李彩桦的手指抓着柔軟的被子,焦慮不安地揉搓着。
應星遊發覺到李彩桦的不安,雙手将李彩桦摟的更緊,冰冷的唇完全貼上他的後頸,李彩桦更加害怕了。
嘴唇上帶着冰冷的清香和逐漸上升的體溫,這異樣的感覺,讓李彩桦有些抗拒應星遊突然的親密接觸,他蜷縮了一下,下意識出聲。
“大……大哥?”
“彩桦,你冷嗎?”
靠的太近了,應星遊的冰冷的聲音仿佛一個炮仗,在李彩桦的耳朵裡炸開,他吓得用力搖了搖頭,趕緊閉上眼睛,僵直到微麻的雙腳,也下意識地彎曲蜷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