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受到了不安,聞淮卻在不經意間再一次網許陌棠懷中靠了些。
似乎是此時的位置并不舒适,打算換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
許陌棠默許着他的揉動,雙眼間難得露出一絲悲傷,許久沒有感受到了,他那顆早已不再跳動的心,此刻竟然随着他的情感而悲傷痛心。
輕手拍了拍聞淮的肩膀,示意他無礙。
下一刻許陌棠便鄭重的查看了牆上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血腥無比的死狀。
許陌棠嘗試拿下相框近些查看,可他發現相框牢牢釘死在了牆上,除了裝着聞淮的那個相框,其餘的如是有什麼保護般不被取下。
照片裡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死狀千奇不一,血液成河,無一不是慘死,利器刺過死者,使他們來到深淵的鬼屋世界。
而如今他們是否還在鬼屋的遊戲中存活,許陌棠并不知曉。
怪不得有一段時間意外死亡的人群加大,使他不得不為玩家增加居住空間,也同時見證他們廉價的性命在這場遊戲裡消失。
玩家的住所一次次填滿,又再一次一大批的消失。
死過人的住所會循環利用,原先刻着玩家的名字也會改為新入住玩家的名字。
一次次更疊,連同他們最後留下的痕迹也一一抹除,不留任何痕迹。
如是從未到來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生命存活時,他們如是蝼蟻。
生命消失時,他們便是亡魂。
在這場遊戲中,無人會為死者默哀。
許陌棠不信邪的想要将相框硬生生拽下來,可是手仿佛被電擊,使他不得不收回手。
電擊來的突然,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輕微側過頭,身後的烈火仍在蔓延,倘若不離開,或許在門框塌裂時無法逃離。
輕歎一聲,許陌棠還是沒有在鬼屋裡待下去。
畢竟他的道具的時效也堅持不了多久,若是火焰加大他的防護便會随時破解,到時候火海突襲,吞噬人類。
剛跨出門檻,門框便已塌陷,封死了房間,隻留下一絲空隙可以看見屋内。
正當許陌棠想要尋找出口離開時,原先在病房裡的病人突然雙目通紅,直挺挺站起了身。
病人在許陌棠未發覺的時刻已經來到了門框旁,病人彎下腰透過縫隙看着外面的許陌棠。
突然壞兮兮的伸手想要觸碰許陌棠,卻被許陌棠的防護罩護住。
許陌棠感受到了一雙冰冷的手觸碰到了他的防護罩,奇怪的是明明深處火海手卻捂不熱。
不去回頭看,畢竟沒有什麼可看的必要。
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怪物而已,怎可需要他來觀摩。
許陌棠淡然漠視了身後盯着他看到怪物,徑直離開病房門口。
病人仍然不死心的想要去觸碰許陌棠,可惜許陌棠已經走遠,無法觸碰。
突然間許陌棠的通訊設備響了,他略微不耐的看了眼來信人。
未等看清發言者,許陌棠就注意到了之前的消息,奇怪的是蘇淩早在很久以前就給他打過電話,并未接通。
而接連之後,周池也給許陌棠打來電話,仍然是未接通。
許陌棠邊走邊盤算,那個時間他或許正在和黑衣者在鏡中世界針鋒相對。
而現如今的來電者,竟然是那位神秘玩家。
不知是否接聽,于是他低頭看了眼虛弱昏睡的聞淮。
許陌棠低喃:“小淮,你說他會是誰呢?”
并未詢問是否需要接聽,而是詢問了一個無用的問題。
也怪,畢竟他此刻無論問些什麼聞淮都不會回答。
他此刻虛弱無比,連殺數人也不至于如此,許陌棠認為這是黑衣者的手筆。
等不到的回答,那便無需再等。
下一秒許陌棠就接通了電話,電話對面死一般的沉默。
而許陌棠也随之沒有事先開口,隻是他皮鞋走路的聲音傳入了對面。
對面仍是一片死靜,許陌棠不孬,也懶得理财。
許陌棠隻是急切,因為他突然發覺他的防護罩不能堅持多久了。
于是他加快腳步,又同時穩住身形,使得懷裡的聞淮不會過于難受颠簸。
一路走來,無數門框坍塌,并且遮掩住了道路。
無數次掃開遮擋物的聲音也傳入對面,對面勉勉強強傳來一點細微的輕喘聲。
而随之鬼屋内突然傳來怪物的伺候聲,許陌棠不回頭看,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為他不敢繼續耽擱了。
甩出長鞭,掃開無用多餘礙眼的爛攤子後,許陌棠迅速抱着聞淮繼續朝鬼屋大門口走去。
全然忘記他此刻還和一個不明身份的隊友挂着聯系。
不斷的破門聲從許陌棠身後響起,許陌棠咬緊牙關不去管也不去想,那會影響他的思緒與防備。
又是連續數步邁出,前方的框架再一次坍塌。
若隻有許陌棠一人,他敢飛速跑去賭他比木闆落地更快。
可現在他還帶着聞淮,他不敢賭,畢竟他怕他的速度減緩誤傷。
正當許陌棠甩鞭清理障礙物時,身後走廊裡的數道門被破開,腳步聲不斷朝着許陌棠這邊趕來。
腳步不算快,略微遲緩,留給了許陌棠掙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