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輪椅滾動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艾蓮轉過身看到喬尼回來。雖然實際已經喝太多酒導緻腦袋昏沉,不過艾蓮看上去隻是眼神略微有些迷離眼,看似清醒地說“喬尼~剛迪亞哥出現了,你說過迪亞哥跟你在同一個農場長大,我很想聽聽以前發生的故事”
“迪亞哥…他過來說了什麼嗎”喬尼頓了頓,似乎也早料到會有一天跟艾蓮坦白發生的往事,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不過神情平靜堅毅。
“來來去去就是問能不能撈金、說你壞話之類的,不過他說什麼從來不重要,别人對你的評價于我而言也不重要,我想要聽你說,更想要知道你的一切”艾蓮作出一句話簡短總結,輕輕靠在陽台欄杆上,看着喬尼湛藍的眼睛。
喬尼低頭沉默了片刻,幾縷金發輕輕的垂落,他沒有推脫,也沒有過多渲染地說出往事“我被我父親趕出了家門,因為一切的錯誤都是我引起的……在很小的時候,我養了一隻小白鼠,有天父親發現我違背約定,把小白鼠帶去晚餐時喂食,他很生氣,要求我去把小白鼠殺掉。我沒有忍心,偷偷去小溪邊把小白鼠放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快遺忘這事了,但是終有一天,那小白鼠跑了回來,竟然出現在我哥哥尼古拉斯的訓練中,害他的馬受驚了,最終哥哥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脖子去世,這全都是我的錯…”
艾蓮安靜地聽着,明明自己共情能力一塌糊塗,但她還是可以想象幼小的喬尼餓着肚子被趕下餐桌,再後來無意導緻哥哥去世後自己躲在被子裡自責哭泣的樣子。
“…我哥哥才是整個英國馬術界最天才的騎手,也是我父親最引以為豪的兒子,盡管他已經去世,但哥哥的一切都被完美保存。我還記得有一次我想穿着哥哥遺留下來的鞋子去參加比賽,但父親大發雷霆,對我說如果那場事故帶走的人不是哥哥,而是我就好了……”
“喬尼”艾蓮忍不住安慰他,她傾身彎腰,紫色雙眸與喬尼認真對視,無比斬釘截鐵地否認“才不是你的錯吧,把悲劇怪在一個人的頭上太奇怪了,這是所有人都不想發生的意外,跟地震、海嘯一樣,誰都無法預料。我更不能接受把你和哥哥放在天平上衡量,如果你代替尼古拉斯被帶走,我會很傷心難過的”
尼古拉斯因意外去世,艾蓮是很惋惜,但是對她而言,喬尼才是吸引着她,在這個世界也一直陪着她,維護她的那個人。如果勢必要帶走一個人,她很慶幸活下來的是喬尼,雖然有些偏心和自私,然而她一向不是什麼衆生皆平等的聖母,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忠于自己的欲望。
喬尼在被罪惡感一直折磨,如同一直背負着沉重的十字架,有人打開了枷鎖讓他有喘息的空間。當然他從未想過要推卸責任,他隻是想休息一下,聽到被寬恕的撫慰,也想知道他也是可以被人需要的。
此刻喬尼真的好想站起來緊緊地摟着艾蓮,抱着她親吻她,跟她進一步交纏,他無比确切想要站起來,不然的話一個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喜歡他。如果後續艾蓮有新的喜歡的人,他會無法承受的,他很明确自己不能做到坦然分手,甚至可能會把不知從哪來的新歡給射殺。
看着喬尼眼角泛紅,淚珠挂在眼眶處,仿佛快要哭卻又躲閃着不想讓她看到這一面,艾蓮的心DOKI DOKI地跳,她覺得有些壞女人的危險欲.望快被孵化。艾蓮本身壞毛病越多,就越忍不住被喬尼閃閃發光的特質吸引。喬尼自己的命運那麼曲折,因此外在看着有堅硬的心防,但是卻内心依舊柔軟,很容易被他人的善意和肯定打動。還有他看似愛哭脆弱,有些時候又堅韌地背負很多,獨特的矛盾感都凝聚成無法言喻的緻命吸引力。
感受着自己心髒強烈的悸動,她有些想親吻這個可愛的小男生,喬尼真的好可愛,也好有趣。
可惜艾蓮沒料到的是,難得她想主動吻上去深刻喬尼的心神,她心跳的越快,酒精在血液運輸循環得越快。就在氛圍那麼好的時候,艾蓮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她急忙推開喬尼,踉跄着趴在陽台欄杆上,俯身吐了起來。實在沒辦法,她空腹喝太多酒了,酒精的快遞傳遞,終于讓整個身體都有了排斥反應,陽台外飄起紅酒和胃液混合的彩虹雨……yue……
“艾蓮你小心不要翻下去”喬尼完全沒想到艾蓮真的醉得不輕,畢竟上一刻她還能神色自若地談心,讓他心中湧動起波瀾,把他内心撩得那麼動情。艾蓮剛剛是想主動親他的吧,過往都是他主動粘上去居多,此刻他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像有男的臨門一腳卻發現自己ED一樣失落。
值得慶幸的是艾蓮不會發酒瘋,她不舒服吐完後,隻是虛弱地癱倒在欄杆旁,嘴裡還在嗚咽着“我沒醉,我清醒着呢,我要去揍你那白癡父親”。
喬尼:她絕對醉得不清。
“艾蓮,你喝太多了,我們現在去房間,你還能走嗎”喬尼手忙腳亂地上前扶住她,輕輕按摩她的背,幫助她順氣。
艾蓮看向輪椅上的喬尼,頓了頓,然後很自然地坐到了喬尼的輪椅上,雙腿并攏橫跨在他的腿上,“開車~”
喬尼抱着醉倒的艾蓮在他的輪椅上,艾蓮出乎意料的配合,調整姿勢後就乖巧的蜷縮在他懷裡,除了手腳有些不老實,在輪椅上靠着他時還一直動手摸他的腰和腹肌,雖然他下肢沒感覺了,但他意識到艾蓮還繼續往下摸了他的臀部,畢竟她一直在耳邊嘟囔“嬌尼,你臀部可以頂一瓶汽水~~”…
喬尼急着把艾蓮送去準備好的房間休息,完全沒顧及陽台下是否有人。他不知道的是,總統官邸的某位特工-布拉克.摩亞就習慣在室外蹲守,一方面是觀察外部環境,另一部分基于他的替身能力,原本在忠心耿耿地為瓦倫泰總統警戒外部情況,結果兜頭被彩虹雨淋了,一時之間太過震驚沒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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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紀的美利堅高檔酒店已經配備了電動升降機,電梯員遵循着喬尼的指示,将電梯轎廂送到房間所在樓層。
喬尼推着輪椅,盡量平穩地把艾蓮送去預定的酒店房間裡,她昏昏沉沉的橫坐在他腿上,修長的雙腿因為輪椅空間不夠,隻能委屈地跨在輪椅扶手上,側過的頭搭在喬尼的肩上,呼吸把他的脖子搞得癢癢的。雖然艾蓮依賴他的樣子少見又很迷人,但靠灌醉女人來獲得滿足感是垃圾男人才會做的事,以後還是不要讓她喝太多了。
就在喬尼經過一個房間門時,裡面傳來激烈的打架和争吵的聲音。喬尼對此倒沒有很意外,畢竟美利堅風格就是上床一拍即合,下床翻臉不認人,還有些桌底交易也在酒店發生,在酒店發生争吵很正常啦,沒有發出槍聲都是小事件。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大力煽開,門闆與牆壁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迪亞哥、斯嘉麗衣衫不整地從房間内沖出來,打破了樓層的安靜。
喬尼看到這兩個熟人有些不爽,果然是迪亞哥這手段卑劣的家夥拿了房門鑰匙,估計是想對艾蓮做什麼,但沒料到房間裡的是斯嘉麗。話說他們真是水蛭一樣的存在,總能攪起不必要的波瀾。
斯嘉麗罵着“肮髒的狗男人,你居然敢對我圖謀不軌”咒罵聲伴随着她試圖從精緻小包中抽出女式手槍的動作,啪嗒一聲,結果是慌亂中角先生從小皮包裡掉了下來。
迪亞哥臉一臉陰沉,不過他很快又恢複裝模作樣,嘴上一點都不服輸:“似乎是這位女士一進門便主動投懷送抱,難道說,夫人想對英國來的代表做些什麼失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