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王黨的經紀文不信,他跟蹤着王偉業而來,腹部的傷口還在作痛,心中的貪婪也在作祟,無論王偉業真話假話,他要親自驗一驗。
他沖了上去,在陳志斌反應不及下,去掏他的口袋。
真的,有東西。一個絨布袋子,在陳志斌下意識的揮舞下被打飛,滑出一小片的鑽石雨。
漂亮。如果,這是婚禮的氣氛策劃的一環的話。
“你個死仔!是你偷了我鑽石?!”經紀文見陳志斌要去撿鑽石,怒上心頭,掏出了槍。
頓時,沉浸在這樣戲劇性發展的賓客們都瞬間反應,他們可不想成為這場戲劇的犧牲品。
人群慌亂起來。
與此同時,因為花仔祥的死而查到王偉業身上的莫子勳也帶隊追蹤着人趕到。
“好危險,走啊!”方凝真不可置信的看向拉自己的的人,是郭佩瓊。
她拉着方凝真跟郭宗怡彙合,将人交給了姐姐,也掏出了自己的槍要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同時不忘高聲跟莫Sir解釋:“你搞錯人了!真正的内鬼是陳志斌!”
之後的事,方凝真都沒能親眼看見了,她被郭宗怡拉着跑出了教堂,隻能聽到裡面不斷的槍鳴。
地上,是賓客逃跑時帶起的藍白玫瑰花瓣,被踩踏成泥,污糟。
婚禮,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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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像在做夢。
方凝真惶惑着,聽從着郭宗怡跟郭佩瓊的安排。
她換下了才穿不到半天的婚紗裙,卸了新娘妝,又回歸了平常的樣子。
但,又不完全是平常的樣子。
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哀傷不能自已。
“學姐,是不是,這個,是一場心理測試考驗?考我的抗壓能力?是不是,考完,他會重新跳出來講,一切都是假的?”方凝真握住了郭宗怡遞來的手,急切地向她尋求肯定的回複。
她不敢相信,自己即将成為丈夫的人會死在婚禮上,更不能夠相信,一向正直的他會是黑警。
“我知道,一切都好難接受,但是,這個沒辦法改變,是現實。”郭佩瓊也從旁攬住了方凝真的肩膀,支持她,安慰她。
過了好一陣,方凝真的無聲淚水終于停止之際。
“現在,還有事要你來确認一下。王偉業他給出的口供是,他這段時間都幫你跟蹤陳志斌才知道他是内鬼的事,而且,他不覺得自己有病……他還說,你一直都有幫助他解決失眠、幻覺的問題……”
郭佩瓊在方凝真困惑的表情之中轉述不下去了,她已經明了。
“我跟王Sir……”方凝真搖着頭,難以接受,“我隻跟他做過一次催眠而已,很常規的,學姐你知道的,我不會違規的。”她又捉緊了幾分郭宗怡的手,得到了有力的回應。
郭宗怡朝着自己妹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站在了方凝真那邊。
“還有……還有……我有在去病人家裡的時候碰到過他幾次,但是,沒有,我沒有繼續同他有過接觸,我沒叫他跟蹤阿斌……我們根本不熟……為什麼,為什麼?”方凝真的淚水又溢出了眼眶,她的婚禮、丈夫,居然是因為一個精神病的臆想而遭到了破壞。
“對不起。我依然唔系好信阿斌他是黑警……就算是……他罪有應得……”方凝真泣不成聲,“但是可以抓他關他,我會同他一起贖罪,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再一次,方凝真情緒崩潰。
郭宗怡示意郭佩瓊不要再刺激她了,接着又是好一番安慰。
這麼久。
王偉業等不來方凝真為自己洗清嫌疑,打傷了看守他的人,跑了出來,尋找着。
很快,他就看到了靠在郭宗怡懷中形容可憐的方凝真,恰巧,她擡眼,與他對視,淚眼于睫,欲語還休。
“David,你怎麼出來了。”郭佩瓊也發現了王偉業,驚訝道,同時,也更難過了。
他真的有病。
“我沒病的,你知道的。”王偉業沒有聽到郭佩瓊的呼喊一樣,對着方凝真,徑直走向她,如往常一般向她尋求着認同,“我隻是……睡不好,對,但是,我可以睡得好的,你陪過我的,你可以證明的!”
在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王偉業拉住了方凝真的手,抓得死死的。
“王Sir,你講的我全部都沒做過。”方凝真哭得沒有力氣去掙脫,紅着眼圈,克制着哭腔有條有理地陳述着,“王Sir,一切都是你的想象,是幻覺,你明不明白?”
王偉業不明白,方凝真為什麼要說謊,明明,她陪着自己的那些記憶,如此明确。
終于,郭佩瓊看不過眼,上前拉開了他,怒斥着他。郭宗怡也拉着方凝真退後了好幾步,警惕地看着他。
但是,這些對王偉業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他隻知道,他的手,空了。
眼前又出現了火光,原來,恐懼從未被消除。
他以為,她将他拉出了地獄,确實如此,但是她将他帶出的不是人間,不過是,另一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