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兩點。”面對質疑,娉婷态度依然沉穩,“一個是我的資金充足,另一個是我大學修的是管理,我有這個專業資質。”
“哦?”大學管理學什麼的龍卷風不了解,無從判斷娉婷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他馬上意識到關鍵,“裡面放着的就是你講的充足的資金?”
“是。”娉婷從容打開了手提箱密碼鎖展示——
“哇!”一旁的信一從椅子上驟然站起驚呼,吸引走兩人注意,又在兩個人的目光中讪讪坐下。
娉婷收回目光,關上了手提箱。
“有魄力。”龍卷風同樣很驚訝,但是他更驚訝的是,“但是,你就這樣帶着這麼多金來找我,不怕我直接吞了?又或者,人财兩失?”
“如果我怕,我就唔會回來,我大可以用這些錢在外面買樓買地。”娉婷毫不退縮跟意味深長表情的龍卷風直視,“龍爺,當年唔系你幫我阿媽收屍,我都唔知點算,所以,我信得過你。我唔系傻,我隻是想給你看到我的誠意。”
“有你在,城寨确實是安穩許多,但是,光是這樣就可以了嗎?如果城寨能變得更好,為何止步不前?就算失敗,城寨也沒有損失。我唔怕,隻要有實現目标的可能,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唔想放過這個機會。”
天真至極,但是,他們年輕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天真。在這一個瞬間,龍卷風自娉婷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跟夥伴們。
天真又好,傻氣又好,不去做,怎麼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而且,他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還能撐下去幾年,如果一直一成不變,到時候,城寨又該何去何從?龍卷風态度松動下來,轉而關心起另一個問題,“咁多錢,邊度來的,有沒有首尾麻煩?”
“絕對幹淨,這些都是我炒股得來的。”
“但是,現在不是股災咩?”信一奇道,即使他不炒股也從新聞跟身邊人處頻頻聽到相關,而且娉婷讀書好是好,“難道你是個炒股天才,能靠炒股賺到那麼多錢?”
“我唔系,不過,辭職之前,我是嘉文世紀公關部的員工。”娉婷端起了一個标準的禮節性微笑,漂亮,卻顯得疏離,“之前公司形勢好嘛,再來,我運氣唔錯,出手得早。”
形勢好的那時候是真的好,嘉文股票升得跟火箭一樣,來錢簡直是比印錢還快,所有人都陷入膨脹與狂熱之中,公司層面就大肆收購其他産業的公司,美國英國日本,有用的沒用的,而個人層面就揮金如土出入高檔場所享受,到處旅遊……儲錢?為什麼要浪費錢放銀行,當然要投入收益血賺的股市裡面了。
娉婷也不例外,即使公司輕視她,沒給她進經營部,說看她臉的份上才錄用她給了份公關部的工作,平日讓她負責最多的還是端茶倒水,但她依然靠着發展人脈關系接觸到公司其他人,汲取許多的情報分析利用,又膽大相信自己判斷,在五大家族入股嘉文前就以卡套錢入市,事後不止還得清卡數,還翻了翻身家……
但,她生在城寨,最清楚不過,所有收益巨大的産業背後到底有多危險跟邪惡。
股票可以這一秒值錢過錢,那當然,也會在下一秒變得一文不值。
她沒有如周圍人般狂熱,而是始終冷靜、敏銳。
而大廈将傾,一切不是無迹可循的。
比如一些似乎無關緊要抱怨,來自大老闆程一言私人酒廳的調酒師艾倫,來自會計部懷孕而急需情緒支持的泰娜,來自……
隻憑蛛絲馬迹風吹草動,即使當時股票仍在上漲,娉婷也狠心斬榄,把股票換了真錢,又再進一步把真錢換成了黃金。
而在後來也證明她不貪心是對的。
但這些,就不需要跟龍卷風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