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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過兩個人的發展會那麼快,隻是一切就那麼順利成章發生了。
如同做夢。信一睜開了眼睛,仰望着陌生的天花闆感覺奇妙,随之孩子氣地撇了撇嘴伸着懶腰從沙發上起來,又輕手輕腳走去娉婷的床邊蹲下。
美中不足就是不能睡醒就看到她,不然他會更有踏實感。信一神情松弛地凝望着娉婷的睡顔,亂七八糟的想法紛至沓來。
要用老婆本買張雙人床過來嗎?目的好像太明顯了,呃,他有老婆本嗎?不過,之後他都要來睡沙發也實在不甘心,又不能帶娉婷回冰室……他是不是也該獨立出來了?他沒什麼大的志氣,最多以後想開家歌舞廳每天都能邊玩邊賺錢,她會嫌棄自己嗎?結婚要擺多少酒來着?
信一不着邊際思索着,手也不自覺伸出想去撫摸娉婷的臉,然而,就在即将觸碰的時候,娉婷似有所感地恍然睜開了眼。
“早晨!”信一燦爛地跟人打招呼。
“早晨。”娉婷被他逗笑,默許了他撫上了自己的臉頰缱绻摩挲。
……
信一蹦蹦跳跳地彈入到了理發店,還抓着一包早餐跟龍卷風宣揚,“龍爺,新鮮出爐的油炸鬼跟豆漿!”
“……”聞聲,正收拾着理發用具的龍卷風擡眼,帶着笑意打量了一番信一,然後才慢悠悠地意味深長道:“買新衫買了一晚上啊?”
跟昨天比,信一身上多了件墨綠色的飛機夾克,外套之下的襯衫還配上了短款領帶,整個人酷到沒朋友。
面對龍卷風的調侃,信一隻以滿足又爽朗的笑容回應,恭恭敬敬地上供新鮮酥脆的油條。
龍卷風擦了擦手抽出油條,在此氛圍下,好像應該輪到他傳授些什麼給信一,但以他對信一的了解跟信任,又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于是最終隻得一句:“以後晚上不回家早說,好讓我早點收鋪睡覺,免得浪費電。”
“知道!”信一呲牙咧嘴地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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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咯,信一早跟那女人相好,所以龍爺當然偏幫她了!”皮條六陰陽怪氣地發着牢騷,在他聽完盯梢的手下彙報,說看見信一自娉婷住所過夜的消息後。
“那既然這樣,老大,這件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小弟小心翼翼地問。
“算?”皮條六指了指自己那包得嚴實散發濃重藥酒的膝蓋,冷笑道,“我想算我條腳都唔肯算!”
“但是龍爺站她那邊喔。”小弟不解。
“就算是他龍卷風,在城寨都要講道理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皮條六點了點手上那沓娉婷幫還的錢,很有自信,“隻要趙大頭再來就行了。”
一個爛賭鬼,永遠不用擔心他會改邪歸正。
而隻要他再賭,就肯定會再一次把女兒輸出去。
能想到這一點的并不隻有皮條六。
服裝廠辦公室裡面,被叫來的趙懷鑫怯怯地讨好叫了聲,“老闆。”
她不知道娉婷找自己來是為何,她隻能馬上着急地表決心道:“我沒偷懶,我有認真工作的,以後我也會勤勤力力做下去,盡快還錢給老闆你的!”
“你是我員工,我當然要幫你。不過……”見趙懷鑫表态,一如昨日接收她感激那樣,娉婷态度仍是尋常的淡定,穩如泰山坐在位置上,雙手立在辦公桌上,十指交叉,隻以點動的食指透露其在考究的意味,“這筆錢,按照你現在的薪水,就算你不吃不喝,也要五年先還得回我,更不用說你不可能不吃不喝。”
“老闆,我……我一定會做得更好的!我不會賴你的錢的!求你不要把我交給那些人!”趙懷鑫以為,娉婷後悔幫助自己了,頓時臉都白了。
“我不是要反悔的意思,我想你明白的是,一次兩次,我可以幫你,但如果是無數次……隻幫你一個人的話,廠裡其他人怎麼想?等等其他人都有樣學樣都找我預支薪水,我想我開的就不是服裝廠,而是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