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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洪飛虎苦思冥想,鬧人嘴臭他不是不在行的,尤其在對各種類型的女友評頭論足時候,但要他即時編個命題繞口令,真的太為難他了。
“唔得嘛。”盛仁妍閑閑地從上往下掃了掃洪飛虎一眼,翻了個白眼,轉身要走。
洪飛虎不甘心地嘟着嘴,也沒有要死纏爛打的意思,他是誰,他可是洪飛虎,怎麼可能對人死纏爛打,然而,就在這時他電話響了,他沒好氣地接聽,就聽到背後傳來嬌羞的呼喚:“飛虎~”
他斜眼看向一旁車子的後視鏡,果不其然看到了扭捏姿态的滅絕,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肥龍的聲音:“老闆啊,你叫我們帶滅絕來捉奸,我們到啦!”
咩啊,他講過咩?洪飛虎驚恐地笑着,果斷丢掉手機追上才走沒幾步的盛仁妍抱住,大喊:“妍!我承認,以前我對唔住你,但我現在發覺,你先是我的真愛,我唔可以沒咗你啊啊啊啊!”
好生浮誇的演技,但是看到這一幕,滅絕原本的少女含春姿态霎時間冷卻了。
她想到的是在飛虎家的通風管道找到的一沓照片,那都是洪飛虎跟盛仁妍的情侶合照,其中就有一張的姿勢跟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一瞬間,嫉妒在她單純的心境新生,令她不安,但除開嫉妒,還有一種可惜也不合時宜在她内心作祟。
時過境遷,曾經那麼美好甜蜜過的情侶也不得善終。
“洪飛虎!”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沒注意到身後還有個特邀觀衆的盛仁妍氣笑了,她推開他,嘲諷道:“你現在先來講這些會不會太遲了?真愛?你所謂的真愛就是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你追我時候你講過咩啊?你會珍惜我?你這樣傷害我叫珍惜我?”
“妍……”在盛仁妍不屑的鄙視中,洪飛虎也一時間忘記了他在做戲,他自诩浪子,從未覺得做人風流有什麼不對,但他也有過真心喜歡盛仁妍,那句珍惜發自肺腑,不是随口說的,他不許她誤會自己的真心,“我想過為你改的,隻是……我本性就是如此嘛,我真的忍得太太太太太難受了,點解就是要我為你改變呢?為什麼你不能為我改變接受我本性?愛是相互的!”
“系,你講得有道理。”盛仁妍一時之氣來得急,去得也快,因為她無謂再同他争論對錯,這對她來說不重要了,“所以我們不适合,Icy同你最合适,好了,我唔想再同你糾纏,如果你再糾纏我,我會控告你非禮加性騷擾。”
他甯願她繼續嘲諷自己,鬧臭他都好。看着盛仁妍驟然冷淡下來的态度,洪飛虎内心居然生出了委屈無措來,他惴惴松開了手,如同當年一般,靜靜地,任她離開。
浪費時間。盛仁妍搖了搖頭轉過身,然而才跨出步子又被拽住了胳膊,搞得她更加不耐煩起來,“有完沒完?”
她轉過身,準備開罵了,卻意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是個非常之漂亮的女人,此刻黯然神傷道:“你……冇走啊!”
“你邊位啊?”盛仁妍驚道。
一旁的洪飛虎也沒料到滅絕會有這樣的舉動,也顧不得心傷了,同款震驚癡呆臉。
“你……你原諒他啦!”滅絕說着說着,忽然淚如雨下,内心掙紮如同割裂成兩個人,她剛說完這句馬上又轉口,“唔……唔系!你唔好原諒他!唔好同他複合!”
“啊?”盛仁妍聽着更摸不着頭腦了。
“他真的好愛你!他家裡各個地方都藏着有關你的物品,台燈裡面有大頭貼,通風管道有你送他的領帶……不如你原諒他咯!”滅絕淚眼模糊地懇求道,忽視她話中的不正當要求,盛仁妍隻覺得她哭得可謂是我見猶憐,但沒等她說話,滅絕又一咬牙一跺腳換了口風,“唔好啊!雖然他花心到死,見一個愛一個,正衰人一個,但我還是喜歡他,求求你,你唔好同我争,唔好原諒他啊!”
“不如你先弄清楚自己訴求先?”盛仁妍尴尬笑了笑,也忽然明白了,“你就是那位求傷心的峨眉掌門滅絕?”
“唔系掌門,系代掌門。”滅絕哭得凄涼還要解釋一句。
“好,代掌門。”盛仁妍揚起和藹的笑容提醒道:“你現在咁傷心,系咩可以練到傷心斷腸劍了?”
“系喔。”滅絕可憐兮兮地恍然點頭,但劍不在她身上啊。
“劍到!”遠處一直待命肥龍立即抛劍過來。
“好!”滅絕接到劍,細細體味着此刻内心不斷沖撞撕裂的傷心,進入了忘我的狀态,出招——“歡情太短!”
應景的是,仿佛天都要給她助興一般,還突然下起雨來。
盛仁妍跟洪飛虎連忙躲到了單元樓門口,邊避雨邊關注起滅絕的舞劍起來,不過,站到一起盛仁妍還不忘推搡洪飛虎:“行遠點啦!”
滅絕就這麼領會到了傷心斷腸劍前四招,劍氣在雨中橫飛截斷雨線,讓事不關己的盛仁妍歎為觀止。
随着滅絕最後一招收勢,雨也停了。
“厲害厲害。”盛仁妍禮貌地鼓掌,“好啦,沒我什麼事啦,我走先。”
“等等!”滅絕抹開臉上水珠追上來,“先練到前四招,後四招還沒會。”
“唔關我事喔,我系絕對唔會同他複合的,假的都唔得。”盛仁妍敬謝不敏。
“滅絕她還會醫術!”洪飛虎及時想到了一個盛仁妍無法拒絕的條件,“她可以醫你媽咪!真的!我的…呃……就是她醫好噶,你看我現在幾生龍幾活虎?”
盛仁妍,心動了。
如果可以醫好媽咪的話,她忍辱負重委屈下自己又算得上什麼呢?
反正,她一直是這樣做的。
“咁,要唔要激發下你的功力啊?”盛仁妍着急扯住洪飛虎的領子作勢要先跟他打翻個茄輪,吓得滅絕慌忙拒絕,拉着她的手直接給她來了一番診斷——
“你脾寒,肝氣唔足,容易失眠,夜驚……”一一對症講得盛仁妍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将她迎回家裡。
至于洪飛虎?既然暫時用不上他就被嫌棄地丢在了樓下。
回到家,盛仁妍歡快地同盛日優介紹滅絕,迫不及待讓滅絕給盛日優看診。
然而,出乎盛仁妍意料,盛日優的反應是抗拒的,無論她怎麼着重強調了滅絕的醫術高明,絕非等閑之輩,滅絕也擔保一定能夠解決盛日優的心病問題,盛日優仍借口多多逃避。
這種抗拒又心虛的态度令得盛仁妍不由心生疑慮,但……她不敢肯定,也害怕肯定。
滅絕就沒有盛仁妍心思那麼深了,她單純以為盛日優是在懷疑自己是騙子,那這肯定要證明自己不是嘛!她熱情洋溢地以不容拒絕的溫和武力攔住了盛日優左躲右閃的去路,然後,擒住了她雙手,笑容慈祥地開始唱診:“哇,伯母你身體底子其實唔錯哦,中氣足,心肺甘潤有力,噫,唔系動過手術哦,點解冇傷嘅?”
“咩咩咩咩啊!我都話這個是庸醫騙人噶!!”盛日優惱羞成怒甩開了滅絕的手,惡人先告狀數落起盛仁妍來,“你系未嫌我病得唔夠啊?仲揾過外人來騙我講沒病好讓我沒得醫早早入棺材咁就沒人可以管到你系未?你現在是嫌媽咪我啰嗦又多餘,你想我死啊?!”
面對盛日優的指控,盛仁妍呆滞地搖了搖頭,喃喃反駁了一句,“我冇……”
緊接着,她麻木着一張臉,沒有給予盛日優任何想要的順從反應,隻是那樣直勾勾盯着盛日優,在盛日優越來越密集的責罵中忽然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