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比沙更細,
良夜美景沒原因出了軌,
來讓我知一切皆可放低,
還是百載未逢的美麗,
得到過又促逝 也有一種智慧,”
她争取過夢想,隻差一線,但已經窺到那方風景,所以,已經足夠了。
她擁有過愛情,甜蜜浪漫,永遠在說出那刻即是永遠,所以,已經足夠了。
“曾經擁有的春季曾經走過的谷底,
人生是場輕梯忽高也忽低不輸氣勢,
全年度有幾多首歌給天天的播,
給你最愉快的消磨,
流行是一首窩心的歌突然間說過就過,
誰曾是你這一首歌你記不清楚,
我看着你離座,
真高興給你愛護過根本你不欠我甚麽,”
阿城罵得很對,她對不起音樂。
音樂不曾背叛她,是她,從中汲取了力量,得到了那麼多那麼多美好的體驗,卻還是不得不背叛音樂。
Icy報複她也是她活該,是她親手割斷了三人一起出道的夢想,背叛了那些笑過哭過的日日夜夜。
“誰曾是你這一首歌你記不清楚,
我看着你離座,
很高興因你燦爛過高峰過總會有下坡,
回憶裝滿的抽屜時光機裡的光輝,
人生豔如花卉但限時美麗一覽始終無遺,
回望昨天劇場深不見底,
還是有幾幕曾好好發揮,
還願我懂下台的美麗鞠躬了就退位,
起碼得到敬禮,
誰又妄想一曲一世讓人忠心到底。”
鳥兒再想飛,被折斷了翅膀,再無法飛翔,與其糾結對藍天白雲的向往,不如接受從飛禽變成走獸,腳踏實地。
不,不是這樣的。滅絕很想告訴那個黯然放棄的女孩,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不應該那麼自責。
滅絕想要沖過去擁抱住那個孤立無援的女孩,但是她怎麼努力,都隻能站在原地遠遠地看着盛仁妍的笑容漸漸收斂成歎息。
就像人永遠回不到過去那樣,她如何拉得到過去的妍妍?
别放棄啊,你唱的那麼開心,應該繼續唱下去的。過不去,滅絕隻能竭力鼓掌想讓盛仁妍聽到自己作為聽衆的肯定,然而,還是徒勞。
她聽不到滅絕的掌聲,也看不到滅絕的存在,她能看到的隻是空無一人的座位,最終,飽含着不舍的她仍然下定了決心緩緩鞠躬,幕布也在此時落下——
“不要啊!”滅絕猛然從床上坐起身。
在懊悔的心悸之中她意識到了,原來,一切隻是夢啊。
隻是夢嗎?
洪飛虎正要敲滅絕的門想趕她離開,但門卻先一步打開了,滅絕背着劍匆匆走了出來,看都沒看他一眼。
“哈啰?”無視他?洪飛虎疑惑地指着自己張望着滅絕的身影,隻見她走出到花園停下,靜靜運氣,然後——
峨眉劍出,劍身反射溫暖和煦的晨光在滅絕臉上,莫名有種夕陽的感覺。
她運起了劍招,很慢很輕,然而,這樣輕慢的動作卻不遜猛力使用,劍遊虛劃而過之處,是沒有産生草葉飛折的威力,但就發生了凋零荒蕪之相,堪稱摧枯拉朽之神奇。
“哇———”洪飛虎看得口開開忘記合,好半天才敢上前搭讪已收招的滅絕,“這個就是傷心斷腸劍絕招?”
然而閉着眼睛的滅絕搖了搖頭否定道:“傷心斷腸劍最後一招叫百年好合,這一招是我剛剛悟出來的。”
“咁勁!叫咩啊?”洪飛虎捧場地鼓掌。
“不追究。”滅絕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隻有憐憫的甯靜。
“啊?”洪飛虎根本不理解。
他當然不懂,因為他從來是為所欲為的天之驕子。
哀大莫過于心死,所以,不追究。
時過境遷,更是無力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