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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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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來真的啊!”逍遙瞪大眼看着床鋪上的琴盒,裡面放着一把看上去相當漂亮的電吉他。這個牌子逍遙認識,貴的一批,完全是專業音樂人選擇的大牌樂器。

“嗯哼。”槲永相當淡定地把那把黑金色的電吉他拿出來調音,“你會吉他吧,我記得你最開始出道玩的民謠,教夜玥基本指法這種事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要我來!”

“你教人肯定比我有耐心,我有時候可能會急,我怕我急了他給我一拳。”槲永雙手合十,淚眼汪汪地看着逍遙,好像他下一秒馬上就要被夜玥一拳錘進地裡了,“拜托了!求你了!人美心善的逍遙哥哥——”

“好惡心啊你!”逍遙受不了地搓搓胳膊,“夜玥隻是看上去會揍你而已。”

雖然看上去像個殺手,雖然也确實是個殺手…不過夜玥其實卻意外的守規矩。明明不擅長學習,卻也從沒遲到過,雖然動起手來能一拳掄死一個,卻也從沒在學校裡打過架。甚至逍遙都因為偷偷拿外賣被紀律委員追殺,夜玥卻風雨無阻地吃食堂。

夜玥表現出的實誠和規矩甚至讓若瀾無黔都大為吃驚。

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冷酷殺手結果是個老實的學生之類的…逍遙胡思亂想着。

“總之夜玥人很好的。”

“哎呀,幫幫我呗,再說了這兩天我會比較忙。”槲永聳聳肩,“本來就是忙你的事才騰不出手,你幫我教他很合理吧。”

逍遙有些難為情的皺眉,“你這麼說的話…”

“呵,你們想跟我借兵才來的這麼一出,别在這兒對他道德綁架了。”若瀾無黔推門進來,靠着門邊冷眼看向槲永。

槲永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學長你來?”

“好一手禍水東引。”若瀾無黔冷笑道,轉頭看向逍遙,“青鸾在山崖那邊等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沒把握住别回來找我哭。”

“啊?”逍遙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若瀾無黔。

若瀾無黔挑眉,“還不去,你在怕什麼?”

“我才沒在怕。”逍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迫不及待地沖出宿舍。

若瀾無黔看着他沖出去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一個星期了,還要繼續下去嗎?”若瀾無黔看着身旁的青鸾,“你理他一下他就做不到再躲着你。”

而少女隻是平靜地望着天空中綻放的煙花,未曾言語。

若瀾無黔歎口氣,“他隻是害怕而已。”

“我知道。”青鸾點點頭說道,“他是笨蛋嘛。”

“你在怪他嗎?”若瀾無黔認真地問道。

青鸾失聲笑了起來,“怎麼會,那又不是他的錯。”

她知道逍遙可以為了她拼盡一切,可以變得懦弱,也可以抛棄懦弱。

“我隻是,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她喜歡他,不止喜歡他的漂亮他的善良,他的溫柔和依賴。

他的懦弱,他的膽小,他的沖動,他的傻他的笨,他忽悠别人時得意的樣子,被人忽悠時氣急敗壞地樣子,他的任性,他的小脾氣,青鸾全部都喜歡,喜歡的要命。

她希望他活的好好的。

所以她不能…再成為他的軟肋。

“他一個人的話,确實很強,可是青鸾,”若瀾無黔認真地看着少女,“沒有人可以一個人活下去,逍遙更是如此,青鸾,隻有你可以陪着他。”

青鸾微微一愣。

若瀾無黔默默轉過頭,一起品鑒逍遙心心念念想和青鸾一起看的煙火,突然感覺有些好笑。

青鸾和逍遙都是對感情相當慎重的人,至今沒有确立情侶關系也是因為他們過分的認真,合适的人一定要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去相擁。

他們之間的感情絕不止這一霎那的煙火。

“再不回頭看看他,那家夥又要哭着說自己要跳樓了,我可受不了,哪天我急眼了會把他丢出宿舍的。”

煙花映在少女的眼眸中,打碎了她的茫然失措。

青鸾笑出了聲,“那最起碼要扔在宿舍樓門前吧!不然我怎麼把他撿走嘛。”

槲永實在沒想到若瀾媽媽的業務居然還包括調解感情矛盾。槲永面色複雜地看着若瀾無黔那張棺材闆一樣的死馬臉。

這就是反差萌?

察覺到槲永并不正經的内心活動,若瀾無黔面色不善地撇向他,看到床上的琴盒時眼神一頓,“你認真的?”

“當然。”

“隻是搞樂隊而已?”若瀾無黔有些不敢相信,槲永實在是過于精明了些,他總是懷疑這家夥别有目的,“唐家真的放棄他了嗎。”

槲永歎口氣,把那把嶄新的電吉他放回琴盒,“或許你覺得會長派我來拉攏逍遙這個說辭會更合理,但很遺憾。”

“會長沒有給我下達這種任務,隻是我覺得逍遙很有意思。”槲永聳聳肩,“我以為學長是理解的。”

若瀾無黔撇了槲永一眼,“…總之别再打他的主意了。”

逍遙那家夥,太過純粹了,不知這是否是天使的特質。明明同樣處于危險的中心,他幹淨的仿佛和他們處于兩個世界,可他又那麼的普通,像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會為了成績下滑而焦慮,為了情窦初開的青春而羞澀。

他會為了吃喜歡的甜品下課拽着若瀾無黔和青鸾在烈日洋洋的校道上一路飛奔,也會在看到喜歡的遊戲時眼睛發直走不動道。

他和青鸾,跟這個學校裡的任何一個學生都不一樣,若瀾無黔時常在注視他們的時候才能想起了自己也是個高中生而已,而不止是一個為了扳倒憐希雅不擇手段的政客。

就像是他在人間的錨。

“我覺得他就算站在和我們一樣的立場,或許也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槲永笑了笑。他們沒一個人手上是幹淨的,為了達成目的,他人的生命與自己的生命都隻是天平之上的籌碼。

生命不是他們的底線,利益才是。在算計和權衡之中,他們都已經對生命的消逝麻木不仁,可那個天使卻因為和他無關的生命逝去而感到憤怒,甚至是沖動。

所有人都在計算得失,隻有他真心為一些人而難過。

他有些好奇。明明如此懦弱膽怯,他卻對身處争鬥中的他們如此關切,他真的能忍住不參與進來嗎?

那當他涉及了他們的世界,還能否保持現在的純粹。

他很好奇。

“他不會參與進來的,那家夥膽子很小。”若瀾無黔搖搖頭。

“别太小看他了學長,他的善良遠遠大過他的膽小懦弱,我想他已經有決策了。”槲永說道,“與其讓他自己亂闖四處碰壁,不如跟着你或者我混更輕松,不是嗎?。”

“那也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了。”若瀾無黔隻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整理起自己的床鋪。

“天使的能力你我都心裡有數,如此強大的存在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後患無窮。”槲永有些不解地看着格外淡然的若瀾無黔,上前兩步,“如果他要選擇一方勢力栖息,你舍得放到别的地方?”

“舍得。”若瀾無黔相當随意地回答着,并沒有理會槲永的疑惑,隻是将自己新買的玉桂狗放在床頭擺好,滿意地點點頭。

槲永屬實是沒想到他這般不假思索,怔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着若瀾無黔,“…學長,你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

“……”若瀾無黔皺着眉看他那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笑臉,“還是聊聊正事吧,如果你和唐菲苒還是拿出上次那種坑人的方案,我依舊會拒絕的。”

“放心吧學長,”槲永擺擺手,“變量的出現,讓我們有了更多的把握。”

“不如來一手禍水東引。”

(2)

夜玥有些無語。

“夜玥?你在幹嘛啊?”逍遙指了指地上的大包小包,看向這群晚上不逛攤子也不回宿舍睡覺,像是搞什麼秘密活動一樣紮堆在山崖下的同學們。

他怎麼不直接去山崖上,在下面溜達什麼啊!

夜玥默默拉上剛拉開了一點裝着煙花的包的拉鍊,擡手擺了擺示意不遠處慌亂的幾位同學不要露出破綻,上前幾步,擋住他望向身後的視線。

“青鸾在那邊。”夜玥指向山崖。

“我,我我知道…”逍遙頓時局促不安,低頭看着手裡那束被滿天星擁簇的黃玫瑰,“我馬上就過去我馬上就過去…”

那你倒是快去啊!你他媽不上去我怎麼放煙花!夜玥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同學們看起來興緻勃勃想要撮合這對和好,他才懶得過來幫忙放風。

“讓女孩子久等這種沒品的行為有多惡劣不用我說吧。”夜玥看了眼猶猶豫豫的天使,“你在墨迹什麼啊?”

“我…”逍遙做了一番思想鬥争,直接拉着夜玥蹲了下來,“我該怎麼說,這兩天我一直躲着她,她肯定生氣了…”

夜玥一陣無語,“若瀾媽媽已經給你擺平了,你直接A上去就行了!你聽我說,你就直接點,别想那麼多!”

“就是因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才會想這麼多啊!”逍遙惆怅的望向夜空,那輪明月在黑夜中是如此溫柔耀眼,“她就像月亮一樣照亮了我指引我,可我害怕總有一天她會離開我回歸天空…”

“你媽的,”夜玥受不了了,一把将人拉起來往路上推,“快上去吧月亮哥,真服了。”

“你聽我說啊!”

“閉嘴!”

“阿青姐!逍遙上來啦!”白蜜籽拿着望遠鏡觀摩着被夜玥推上台階的逍遙,轉頭沖着緊張渡步走來走去的青鸾報信。

“啊!”青鸾猛地湊過來,又突然頓下腳步,“怎麼辦,待會兒怎麼說啊,我這兩天一眼都不看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阿青姐你想多了。”白蜜籽猶豫了一會兒,面色複雜,“就逍遙學長在你面前那副不值錢的樣子,你說一個字他就要開始開花了。”

青鸾張嘴正想反駁,可是一想起少年看向她就亮晶晶的眼神,隻能心虛地咳嗽兩聲。

“喔喔!上來了上來了!”白蜜籽興奮的蹦哒着向遠處跑去,“我就不打擾你們啦!阿青姐加油!沒親上就别回來啦!”

青鸾紅着臉跺腳,“喂!蜜籽——”

“阿,阿青!”

青鸾回頭看去,少年正氣喘籲籲地招手向她走來。

少女抿了抿唇,撇撇嘴跺腳,“笨蛋!我等了好久!”

“對不起啦!”逍遙雙手合十認真地向青鸾賠罪,小心翼翼地擡眼去看青鸾的臉色,“阿青你,還,還在生氣嗎?”

“都怪逍遙…”青鸾閃躲着天使那雙亮晶晶的天藍色的眼睛。

逍遙瞬間慌了神,無黔不是說已經談好了嘛!這不是還在生氣嘛!

“笨蛋!”

什麼東西輕輕砸在了天使的頭上。

逍遙看着手拿一束向日葵的青鸾微微怔住。

“我聽說你想在晴雀姐那邊買花被攔下來了。”青鸾笑着打趣着自家竹馬,把那束被滿天星簇擁的向日葵塞進他的懷裡。

逍遙盯着手中捧着的花,釋懷般地笑出了聲,“都怪他們三個啦!”

“咻——砰!”

“煙花?”青鸾有些茫然地擡頭。

卧槽,夜玥——好兄弟!我的神!逍遙瞬間明白夜玥為什麼大晚上還待在下面。

絢爛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星星點點地散落在星海之中,他們在煙火中相視而笑。

夜玥帶着墨鏡喝着奶茶,擡頭望向山崖上被煙花照亮的少年少女,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青鸾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年。

“我,不會再逃避了。”逍遙深深地看着青鸾,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我不會再置身事外了。”

他從不去找麻煩,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下去,可麻煩從不避諱他的厭惡。

頻繁出現的暗渡者,被中傷的好友們,還有那些已經逝去的生命。

他周身的所有人都深陷世界的惡意,卻默契的将他推向安全的邊緣,要他怎麼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們的庇護。

他還要裝作視而不見嗎?

難道要等到再次失去,聽着他們安慰自己“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責怪你”,然後再次逃避嗎?

“想好了嗎?”青鸾慢慢握住逍遙的手。

“想好了。”逍遙無奈地笑着,“對不起啦阿青,我也要去摻和那些危險的事啦。”

“笨蛋,說什麼對不起啊。”青鸾不滿地鼓着臉,“你這家夥也不要太小看我了!”

“我父親是神力監察局二局局長,我母親是鸾族聖女,”青鸾看向星光閃爍的夜空,眼底滿是驕傲,“上次隻是毫無防備才會被那群家夥得手,我的實力你知道的!說到底我們都太缺乏戰鬥素質了,得開始積累對戰經驗了呢…”

哦,對哦,因為太害怕了,反而忘記了。逍遙看着立馬進入狀态開始規劃的少女,一陣恍惚。

她才不是需要被自己小心翼翼呵護的柔弱女孩,她明明,如此耀眼。不如說,他才是被少女小心翼翼地保護着的那個吧。

太遜了。

不過,這種感覺,好幸福啊。

“阿青會和我一起吧。”逍遙這樣問道。

“當然啦!如果我不在的話你肯定又要亂來了!”青鸾理所應當的說道,“我聽學長說了,在櫻獄街的時候你還想自己去對上那群壞蛋是不是!”

“啊?不是?”逍遙大為震驚,“他怎麼還打小報告啊!”

“我打電話問你的時候你還說沒事沒事!”青鸾越想越生氣,提着逍遙的耳朵狠狠訓斥着。

“對不起嘛!”

不遠處的草叢裡,三道身影鬼鬼祟祟。

“呃啊啊啊——好甜!好甜!”憐雪陽壓抑着激動的心,痛哭流涕滿地打滾,歐陽黎玥本來也看的挺上頭,被他這麼一鬧隻剩下了丢臉。

“别鬧了好嘛!好丢人啊你!”歐陽黎玥放下望遠鏡看着這個疑似要從單推人轉為cp粉的家夥。這大概是每個搞同人的命運。

“小聲一點啦!”白蜜籽眼神複雜地看着兩個小孩。她本來隻是想關注一下好朋友的戀情進展,沒想到一回頭,旁邊居然多了兩個小孩,還搶了她的望遠鏡!

“那個,我記得你是和逍遙的…妹妹吧?”

“我才不是他妹妹!”歐陽黎玥皺着眉暼了她一樣,似乎有些生氣了,沒再理會學姐,自顧自地去看小情侶搞對象。

“對不起…”雖然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看着女孩撇下的嘴角,年長她幾歲的蜜籽還是決定暫且先道歉。

憐雪陽看着鬧脾氣的同伴,隻好接過話茬,收拾她留下的爛攤子,“蜜籽學姐好,久仰大名,我是初一E班的憐雪陽,這是歐陽黎玥,你應該聽說過初中部的小混球,就是她。”

“我才不是小混球!”歐陽黎玥又惱火起來。

憐雪陽聳聳肩,無奈地看向白蜜籽,而這位學姐卻是偷偷笑了起來。

“還蠻可愛的嘛!”

“我才不…”感覺到被戲弄了的歐陽黎玥怒視着面前的少女,正準備反駁,又驟然定住,“…好吧,我很可愛。”

憐雪陽滿臉問号地看着這位變臉大師,“臉呢?”

(3)

“喂,我說你啊,最起碼裝一下吧。”

憐雪陽和歐陽黎玥并肩走在回初中部宿舍區的路上。

“你一但開始懷疑就連最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丢掉了嗎?”憐雪陽看着歐陽黎玥詢問道,“确定了嗎?就是蜜籽學姐?”

“差不多吧,很奇怪不是嗎。”歐陽黎玥看向憐雪陽,“青鸾姐并不知道關于我的真相,她也從未追究,就算和白蜜籽透露過,也隻可能是一些相當片面的話語,而那位學姐向我打招呼時說的卻是…”

我記得你是逍遙的——妹妹。

憐雪陽同樣皺眉,回憶起那個山羊角的獸人少女的奇怪話語。

他也是因為白蜜籽的這句問候而冷靜下來的,那種反應的白蜜籽學姐,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猜青鸾姐大概是這麼和她說的,”歐陽黎玥拽着衣領清清嗓子,學着青鸾那溫柔的語調,“那孩子雖然經常和逍遙起沖突,可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沒事的啦!”

憐雪陽隻是眼神沉着地看着她。

歐陽黎玥蹦哒了兩步,跳到憐雪陽面前。被阻擋了前路的少年有些不耐煩地停下腳步,看着那個笑得惡劣的女孩。

“如果是你,在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呢?”

憐雪陽無奈地歎氣,語氣變得晦暗不明,“事先說一下,我沒打算深究你的過往。不過你要是這麼問的話,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想——”

“那個在祝凰城慶典上失控背負了數十條人命的縱火犯,那個被歐陽家圈養的危險的武器,怎麼可能是逍遙哥一起長大,像妹妹一樣的角色呢。”

在歐陽黎玥諱莫如深的注視下,憐雪陽面無表情地闡述着。

從小在鳳滿庭長大的歐陽黎玥,被各個勢力密切注視着的歐陽黎玥,一直到十歲歲之前都幾乎未曾踏出過祝凰城的歐陽黎玥,如何能與一直在兩年前姐姐離世才安定于一處居所的逍遙,一起長大?

憐雪陽并不是一個喜歡将疑惑的解答權交給别人的家夥,而在見到歐陽雨落的存在之後,他也終于完全明白了。

因為“歐陽黎玥”不止一人。

“沒錯!”歐陽黎玥一拍手掌,帶着滿意的笑容看向憐雪陽,“而白蜜籽卻坦然接受了,那就隻能說明她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她知道‘歐陽雨落’的存在。”

“你覺得是她嗎?”憐雪陽挑眉問道。

歐陽黎玥後撤兩步,慢慢回歸于憐雪陽并肩前行的狀态,“她隻是其中之一。和那群家夥也算打了不少交道了,你沒有發現什麼規律嗎?”

“比如?”

“代号為動物的通常是任務的執行者,而代号為器官的才是行動的策劃和領導者。”歐陽黎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他們至少有兩個人才對。”

憐雪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歐陽黎玥扯着嘴角自嘲般笑了笑,略感棘手地撓撓頭,“白蜜籽的族群處于阿爾芙大森林的邊界,被光明精靈庇護,很可能他們已經…”

憐雪陽沉思道,“暗渡者的擴張比我們想象的更快啊…”

歐陽黎玥搖搖頭,表情難得地嚴肅起來,“如果阿爾芙也是他們的一部分才更棘手。”

況且她和精靈族,還有些道不清的緣分。歐陽黎玥眼神晦暗。

“反正你們社團的活動也已經結束了,明天和我一起去見一趟那家夥吧。”歐陽黎玥相當自然地安排起憐雪陽的自由時間。

憐雪陽心有不滿,但也不想和她鬧起來,隻好歎口氣妥協了。

“什麼啊?誰啊?”

像是燃盡了一切,回光返照一般的生機蔓延在那過分碧綠的枝條裡,仿佛下一秒就要到達生命的盡頭枯萎殆盡。

焰靈晶的輻射,狄卡彌斯的同化,都在清惡櫻的身體中留下了不可逆的影響,他在向着某些非人之物異變,若不是及時回來,事态嚴重哪怕是若如夢也難以操控。

“玄逸已經盯着學院很久了,這可是你小子招惹來的哦。”夏成瞥向一旁被藤蔓纏繞的清惡櫻,拿起桌子上的奶茶抿了一口,微微皺眉,被這甜膩過頭的味道狠狠沖擊,“你的人怎麼說?我可不信你小子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别說,我差點就沒安排上。”清惡櫻艱難地把包裹着他的枝蔓拉開,那根根條條都連着他的肌膚血肉,“幸好我早就想到那群老不死的會找機會背刺我。”

孩子模樣的妖精甜甜笑着,眼底卻一片冰冷,“他們蹦跶不了幾天喽。隻要我一消失,我的人就會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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