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剛才的人走幹淨,錦衣在竹林的掩映中靠近那座屋子,一個躍身翻上屋頂,待确定沒人注意她後,小心翼翼把屋頂上的瓦片挪開一個小縫,就着縫隙看下去,這一看下去讓她吃驚不小,剛才怒喝那人竟是吳北宸。這個人她多少有些印象,早些年間是瘸王爺八王景平府上的長史。景平出身不好,他的母妃原本是個宮女,偶然一次被官上選去侍寝竟就懷上了孩子,景平并不怎麼得淵武帝喜愛,就連封王也是十分不合理地賜了個“平”字。錦衣第一次見到吳北宸就是在皇家家宴上,當時他還追随景平左右,後來不知怎的似乎辭了長史之位,去到端王景晉的府上謀了個差事,不過人往高處走,他換了東家也不足為奇。
這個房間布置較為雅素,正中有一張圓桌,桌上碼放着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緞面包裹的盒子,吳北宸正站在桌邊一一打開盒子查看,錦衣順着望過去,原來大部分都是上好的藥材,不知是不是山寨的人送給他的。錦衣看到這,輕輕地把瓦片複原,再過一會天就要亮了,到時再走就不容易了,她這一夜已經收獲頗豐,所以不再戀戰,一路閃避巡邏的衛士,逃出了山寨。
出了山寨,她不再有任何顧慮,鼓足勁往海神廟奔去,經過這一夜,她已經非常之疲憊。等到返回海神廟,天邊已經泛白,熙攘的一天馬上就要開始。她推開廟門,還沒進去就感受到兩道目光向她射來,一道清澈而歡喜,另一道十分的灼熱。
沈湛起身一個箭步迎上來歡呼道:“錦衣姐你可回來了,我們急壞了,你再不回來夜行都要去把那個茶寮給掀了。”錦衣這才想到讓她們擔心了,有點愧疚又帶着一絲喜悅看向夜行,說道:“茶寮來了幾個可疑的人,我就跟上去了。”
夜行如炬一般的目光沒有從錦衣身上挪開,錦衣更加有點心虛了。夜行見錦衣的衣服劃破了不少,語氣有些威壓地問道:“受傷了沒。”
錦衣連連搖頭,這才把這一晚上的發現全盤托出,末尾又補道:“看來真的是端王搗鬼無疑了,他再江南經營的勢力要比我們想象得大得多。”又有些擔憂地看向沈湛,問道:“小清顯,現在我們怎麼辦?是去找禦衛司幫忙還是請公主和七王爺來。”
沈湛說道:“我們沒有證據,請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禦衛司的人沒準真能幫上忙。”沈湛下意思地摸摸鼻頭,思索起來,“我有辦法了!”錦衣和夜行不約而同看向她,沈湛接着說道:“咱們今天就去江甯府衙門正式會會他們。”錦衣“啊?”了一聲,“江甯府?那裡恐怕有不少端王的人,咱們去不是自投落網嗎?”
沈湛嘿嘿一笑,“他們不敢。”
“嗯,有道理。”一旁夜行說道,“我們亮開身份光明正大去府衙,人人皆知,他們是不敢真的對清顯下手的,如果欽差出了差錯,他們的官就做到頭了。”
錦衣恍然大悟,“懂了,一旦天下人皆知清顯進了江甯,要是清顯有閃失,官上都會給江甯府治個罪。可是......就算他們不敢把咱們怎麼樣,總不可能配合着去抄了山寨吧?”
沈湛伸個懶腰說道:“他們當然不會主動查了,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