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嬰着實喜歡她心性。
眸帶笑意道:“貓甯,你是孤見過活得最熱烈的一個姑娘。”
這樣熾烈的心性,并不或缺,唯獨在這陰詭地獄裡彌足珍貴。
溫甯沒好氣:“我與殿下第一天認識嗎?”
她到底是何心性,從幼時至現在,從未變改過。
姒嬰低眸看着她,道:“不,你比你小時更招人喜歡了。”
那時的她也是招人喜歡的,隻是他隻能躲在遠處看着她,并未與她真正交談過。
或也是有的,隻是那是段不好的回憶,他不願回思。
溫甯瞪他一眼:“可殿下可是比以往招人讨厭了。”
以前的殿下不是這樣的。
姒嬰眸底的笑意頃刻蕩然無存。
兩人仍是暧昧的姿态,躲在衣櫃裡。
衣櫃外。
庾景逸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才道:“這一切,自有本宮的道理,這番道理,本宮沒必要告知你。”
溫芷便眉眼帶怒,道:“那麼,就請太子殿下離去。”
她将身一轉,手指屋外。
庾景逸可不是三歲孩子,情知她做出這樣的姿态,不過是借口将他勸走,好保護衣櫃裡的人。
他擡眸看着緊閉的衣櫃,道:“仁兄,在裡面聽了這麼久,還不願出來一見?”
溫甯便有些慌了。
她本是想見他的,聽過這幾句話,正在氣頭上,怎肯見他。更何況,表哥素來不喜她與殿下親近,若見她與殿下這樣躲在衣櫃裡,反成了她不是。
她求救似的看姒嬰,懇求道:“殿下,我這會兒不願看到表哥。”
姒嬰倒是無所謂,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道:“他移情别戀了,你如何不能别戀移情?他看到了正好。”
他名為臣,從不忌憚這假儲君。
就在這時,庾景逸邁步向衣櫃走來。
溫芷也顧不得做姿态,忙道:“太子殿下止步!”
庾景逸慢慢回首,一臉冰冷:“溫芷,本宮因你是甯兒的姐姐,才對你寬厚幾分。”
那話飽含威脅之意。
溫芷不敢動了。
她自他進門來,的确對他算不上尊重,其中有輕視他的緣故,也有身為溫家女的底氣。
隻是她不過是一個伯爺的千金,到底不比自己妹妹,有公主之尊在身。
更何況,她有把柄在他手上,自己父親在朝中又無真正的權勢。
衣櫃裡,溫甯急道:“殿下快想辦法,我不想看到他。”
姒嬰仍是束手旁觀的冷漠,道:“孤此次帶你看到你姐姐了,你兩人也算叙了一場短暫的舊,那三個條件?”
溫甯氣紅了眼,惱道:“殿下怎能趁人之危?!”
姒嬰點頭:“好。孤不趁你之危。”
他說着,故意将抱住自己的溫甯推開,張口便要出聲提醒庾景逸。
溫甯與他待在衣櫃裡也有段時間了,眼睛習慣了黑暗,看清了他要張嘴,摟住他腰身的手,一把捂他嘴。
姒嬰也不攔阻,隻是前行一步,逼她後退一步,要去開櫃門。
溫甯雙手捂在他嘴上,好容易讓他不出聲了,見他又要去開櫃門,隻得放棄去捂他嘴,再次抱住他,制止他去開櫃門。
于是,姒嬰便又故技重施,再次張口便要喊。
溫甯神經繃緊了,聽着庾景逸的腳步愈發近了,情急之下,再顧不得什麼,踮起腳尖,下意識地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将要張口的嘴唇。
姒嬰身體僵硬了。
她溫軟的唇,覆在他唇上,那雙圓亮的眸子,近在他咫尺之間,倒映着一身黑暗的他。
他品嘗過她唇齒之間的滋味,起初,不過證明他無情清醒的吻,在真正與她唇齒交融後,是他意亂神迷了。
溫甯察覺到他的僵硬,忙将自己唇從他唇上移開,心虛地不敢擡頭看他。
她低下頭,隻感臉頰發燙,剛要開口解釋。
一隻長臂,将她扯入懷中,按住她後腦,再度吻上了她唇。
溫甯震驚瞪大了眼。
姒嬰卻也睜着眼,伸出舌尖,探入她震驚之下,微微開啟的櫻唇。
這次,他不曾意亂情迷,輕扣一下衣櫃。
庾景逸踱步來到衣櫃門前,眸帶冷色,伸出了手臂。
一聲幾不可聞的悶響傳來。
溫芷站在原地,僵硬不敢動彈,耳畔是劇烈的心跳聲。
櫃門,兩個銅環,綠鏽斑斑。
庾景逸伸出的手,甫一碰到銅環。
一個黑衣人,無聲出現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