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被狂獸的模樣吓了一跳,他想起被阿達親手接生的小狂獸,對比那時候小小的狂獸,現在的狂獸更恐怖。
忽然,一隻體型相對較小,身體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是獸形,弓着腰,雙手觸地的狂獸偏頭看向他。
淺黃色的眼睛被糟污的頭發遮掩着,咧開的嘴裡露出尖利的牙齒。
突然,這個狂獸不知道怎麼回事沖向林落對面的處所門洞,沖着門洞大聲咆哮,住所裡的獸人半獸人吓得發出尖叫。
變故突起,時時刻刻緊繃着神經的獸人戰士們立刻從兩個神侍手中奪過散發着濃重煙霧的火把,揮舞着手中全是長刺的獸皮繩,往狂獸身上套。
“吼!”半人半獸的狂獸仰天怒吼,光裸的身上獸紋浮現,脊背上冒出一排猙獰的骨刺。
獸人戰士面色凝重:“它快要狂化了!”
“不能松手!”
“快拿鎮魂草來!”
綁着長刺的獸皮繩深深地紮進狂獸的肉裡,兩把鎮魂草用木杆子綁着往這隻狂獸身前送,已經繃斷許多條獸皮繩,獸化到脖頸的狂獸一被鎮魂草的煙霧籠罩,痛苦地抱住頭在地上翻滾。
獸人戰士們找準機會把更多的獸皮繩扔到他身上,将他往黑牆後邊拖去。
暗褐色的血從他獸化了一半的身體裡流淌出來,被拖行出長長的印記。
林落有種預感,這個狂獸回到黑牆後面一定活不了了。
他調動身體裡的異能,全部落到那個被拖行的狂獸身上,瞬間,一股狂烈的暴戾從狂獸身上傳達到他的大腦裡,讓他渾身冷得顫抖。
而離他不遠的狂獸身上的獸化體征飛速地消失,變成和獸人一樣的人形,連原本獸化的下半身也成了兩條人腿。
拖行他的獸人戰士瞪大眼睛:“神……神侍大人!這個狂獸他恢複了!”
紅葉和另外一個神侍快步走過去,兩人望着徹底恢複成人形的狂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狂獸的狂化是不可逆轉的,他們最初隻是四肢獸化,然後是軀體,最後是頭顱,然後再也變不回人形,會被獸人戰士以及其他狂獸絞殺。
狂化的狂獸沒有絲毫理智,是隻知道殺戮的野獸,絕對不能夠存在。
可現在居然有一個快要徹底狂化的狂獸恢複人形了。
原本冷眼看着這個狂獸被拖走的其他狂獸聚集到他身邊,對着獸人戰士和紅葉兩人發出低沉的獸吼。
紅葉和另外一個神侍面面相觑,片刻後道:“既然它停止了狂化,那就繼續出發,這件事我将上報給祭司大人。”
“是。”獸人戰士收回拖行的獸皮繩,呵斥着讓地上的狂獸起來跟上隊伍。
從狂化邊緣被拉回的狂獸像一個血人,他望着自己人形的手掌和雙腿,覺得大腦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清晰,身體裡的暴戾像被水稀釋過,不會滿到快溢出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回狂獸的隊伍裡,他的同類用和他一樣震驚的眼神望着他,恨不得将他身體盯出一個洞。
“你……怎……麼會……”磕磕絆絆地說着殘缺的話,一個獸化到腰部的狂獸死死地望着他。
重新回到隊伍的狂獸搖頭,“不……知……”
林落松了一口氣,眉頭皺起,他沒想到隻讓一個狂獸恢複正常,自己身體裡的異能就消耗了三分之一,換言之他頂多隻能施展三次異能。
可他試了好幾種辦法都不能讓異能恢複到末日時的鼎盛時期,就像一個被縮小的瓶子,容量隻有那麼點,除非把瓶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