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夜在做錯題,旁邊的溫星祁在做物理丁老師給的奧數題。
餘夜一邊寫,一邊時不時的偷偷看旁邊人的桌子。
這些題是丁老師自己出的,都是從各大教材裡篩選好幾遍的難題,專門給學校物理競賽組,也就是四班物理分數前十名的學生的作業。
餘夜也有一份早在上周五就做完的,這一份她記得應該是上周溫星祁在她還沒做之前拿去文印室複印的一份。
從課間開始到現在十一分鐘,溫星祁從第一小題的第一小問開始做,一題三小問,她已經做到第二大題的第二小問。
做題速度與她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餘夜還檢查了一遍,發現她除了解題步驟略微簡介,答案全是正确的。
學校理科組的老師們都是從各家名牌大學畢業的,餘夜記得,之前溫星祁在北京讀書,讀的是一所不知名的國際學校,裡面的學生普遍都是留學預備生,不走高考路線。換作是裡面随便出來的學生,文化成績普遍都不如像其他接受預備高考的中式教育的學生成績高。
但溫星祁卻能達到這麼高的水準,這讓餘夜很是訝異。
結合剛剛在宿舍裡看到的試卷,餘夜已經有了個結論。
這幾年溫星祁去北京讀書時,還不忘學福建版本的課本,福建省的卷子也沒少做。
她這麼做的目的,估計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水平往下掉。
但更深的目的呢?她是單純為了提升自己,還是......
餘夜沒有在往下想。
課間結束,第一節是段顔的課。
講台下有人問:“老師,高二的分班制度過了一周出來了沒?”
段顔和顔悅色道:“别急,我正要說這事呢。高二,我們即将迎來分科。文理科具體分别是哪幾科,這個你們是知道的,具體按什麼來分,我想你們也知道。在這裡,學校千叮萬囑要班主任提醒大家,結合自己的成績和愛好一起參考,千萬記住成績大于愛好。不過我想,這些話給諸位四班的九邊型戰士們,好像不太有必要。”
底下剛剛那個男生附和了一句“切,這還用說”,整個班都哄笑起來。
段顔沒好氣的笑罵一句:“真是夠了,謙虛一點!說到這裡,學校還是希望四班的學生盡量多選選理科,好就業,畢竟文科的上一個春天還是在宋朝呢。”
段顔說到這,還不忘鼓勵想選文科的學生:“不過真喜歡文科的選文科也沒關系,各有各的優勢。像那些未來想當律師啊,文科老師啊,或者想從事文學行業的選文也很棒。”
“到了高二,一個年段就有兩個像四班一樣的火箭班,文理科各一個。理科火箭班還是我帶,文科火箭班是你們英語老師。我相信,不管是文科還是理科,以你們的水平,要進這兩個班一定不在話下。”
段顔掃試了下教室裡的學生們,目光變得柔和很多。
“我這裡還有一句話,不過不是學校的,而是我自己想說的。”
“我認為,現在重要的,與其讓你們考慮就業這種現實到無聊的問題,不如努力不讓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諸位還都是年紀尚輕的少年,身上有無限種可能,我認為你們不管怎麼選擇都能讓自己的人生有獨具一别的光彩,對吧?”
還是那個男生,在他說出“一定”這個詞時,整個教師此起彼伏的跟他重複同一個詞,非常堅定:“一定!”
溫星祁側過頭碰碰旁邊人的手肘,問:“我還沒問你呢,想選什麼科?”
餘夜看也沒看她一眼,專注寫題:“理科。”
溫星祁:“這樣啊。”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餘夜的反問,于是主動交代:“我也選理,跟你一樣。”
餘夜寫字的手頓了頓:“為什麼?”
溫星祁笑道:“沒為什麼啊,就想跟你一樣,進同一個班,這個老師人也不錯,而且...”
餘夜擡頭看她,剛下雨,風從窗戶鑽進來,将她的劉海吹得有些淩亂。
溫星祁正支着頭像開學那天一樣看着自己,風吹得她鏡片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唇邊帶着點散漫的笑意。
明明是陰天,明明天空黑雲密布,可餘夜還是覺得她的笑容亮得晃眼。
而她說出來的話也嚣張至極,餘夜仿佛看見當年那個膽大肆意妄為的叛逆少年。
“你覺得,區區高考這種小事,什麼科目我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