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擾我?”太上老君輕擡眼,心虛問道。
“嘿嘿,師祖莫怪,靈兒方才得一寶貝,特來獻上。”說着将一串紫金鈴铛托在手上呈給老君。
見此,太上老君甩了拂塵,起身走到跟前,拿起鈴兒,看了一圈,“這鈴铛有何寶貝?”
“特别之處,倒也沒什麼,隻不過這是從丹爐子裡煉出來的紫金鈴,三個!一模一樣!挺好看的。”葉靈兒笑得一臉谄媚。
“你方才說,這是從哪裡來的?”太上老君恍如未聞。
“丹爐裡。”
肉眼可見老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抄起拂塵給了葉靈兒後腰兩下,“潑丫頭哎,當初煉這雪蓮之時,我曾丢進一塊泰山石,那石頭立于泰山之頂,吸收日月精華,曆盡風吹電打,已有萬年之久,方被我鑿出,進我丹爐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煉成寶瓶,能盛萬丹,不論五行。”
老君将來曆講了個清楚,随即又心疼地捧着鈴铛,淚眼摩挲,“眼看就要大成,你把他拿出來作甚,這下好了,寶瓶沒了,得這三個鈴铛,也無甚用,白白浪費了我的石頭。”
“哎呀,一個變成三個了啊,不虧,不虧。”葉靈兒忙哄着錘肩揉頭的。
“去去去,你這潑丫頭,好會耍賴!該打!”老君說着将葉靈兒推得遠遠的,心裡那點子愧疚也全然忘了,看着鈴铛,越想越氣,擡手又要打,虛晃一下。
葉靈兒作勢低身要擋,“師祖别氣,别氣,是靈兒錯了。”
“你這丫頭是個潑皮,還是讓你師父趁早拘你回去的好,免得在我這再生事端。”老君氣得吹胡瞪眼。
“那我回去了,誰給你看着那雪蓮丹的火啊,兩位姐姐倒是可以,不過少了我每日三滴血,雪蓮怕是要化啦。”葉靈兒繞着太上老君走了一圈,拄着下颌似是思考似是威脅。
但效果甚佳,隻見太上老君白花花的老頭兒長歎一口大氣,“行了行了别轉了,老頭子我要給你轉暈了,罷罷罷,且饒你一次。”
“那既然一次能饒,兩次也未嘗不可。”葉靈兒趁勢端茶獻着殷勤。
“嗯?”剛順下一口氣,又倒上來半口。
沒等老君反應,葉靈兒噗通跪下,以極快的速度說道:“師父不讓我與外人提他名号,才拿您頂包,也是貪玩偷跑下界才生了事端,若是玉帝要降罪,靈兒自會承擔,給師祖惹麻煩了,還望師祖原諒,輕點打罰。”
太上老君一聽,好像丫頭也沒要唠叨他,瞬間心結通暢,又把那半口氣咽了下去,裝勢輕咳兩聲,“闖下如此大禍确實該打,但念及你能知錯反省,這頓打就也免了,不過那猴頭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不可同他一般胡鬧!”說罷轉身偷笑,揮了揮拂塵毛,“去罷去罷。”
得了饒恕,葉靈兒三步并作兩步,趕忙逃了出去,輕掩上門,方才出口重氣。
屋内太上老君,擡手掐算,隻道是萬事皆有定數。
再說孫大聖出了府邸,行雲一路,想找太白金星,又思襯着剛去順了酒,不好再擾,去找哪吒三太子,那厮又不在府中,想了一路走了一路,再擡頭已經到了月下老兒的府邸。
既已到此,索性叩門而入。
“孫大聖?”那月老兒胡子花白,銀絲繞着紅線高高束起,見孫悟空前來笑顔相迎。
“嗯?你認得俺老孫?”孫悟空在腦子轉了一圈都沒想起他何時與月老兒有甚交情。
“認得認得,大聖與夫人的紅線,還是小老兒親手綁上的。”月老兒拄着手杖,笑的慈眉善目,朝着孫悟空揮手引道:“大聖你來。”
孫悟空閃步至跟前,走不多時,就見一碩大金葉白玉樹直沖雲霄,立在園中,金燦燦,亮閃閃,“這是個什麼樹,能長這般高大?”
“此乃上古姻緣樹,不論人神精怪,凡有姻緣,皆有記錄。”說着,就見那月老兒指尖施法,隔空寫下孫悟空三字,化作一道金光飛入樹中。
隻眨眼功夫,一片金葉子落入猴子手中,化作玉石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寫着自己出身姓名,“這是?”
“宇宙浩瀚,凡三魂七魄者,皆有此牌,上記錄着屬類八字,籍貫居處,家眷幾何。”月老兒同孫悟空講着,有伸手将孫悟空手中牌子翻了個面,“這一面則記錄了家眷配偶,大聖請看。”
牌子另一面,記錄的是葉靈兒的姓名八字,“為何隻有名字和生辰?”
“此乃天定,小老兒也不知。”月老兒說着,把孫悟空拉到相鄰的一處院落。
“你這造景比俺花果山還大哩?”孫悟空擡頭看去此山一眼無盡頭。
“哈哈哈,大聖,這是那三生石,你來看。”說罷招呼着猴子湊上前。
隻見這石頭上,鎏金描字皆是姓名,其間有一處華光溢彩,亮閃閃晃的猴子睜不開眼:“那是什麼?”
月老兒隻笑笑,拉起孫悟空一隻手,附在三生石上,即刻那華光從高處墜在猴子眼前,待孫悟空看清,乃是他與葉靈兒的名字。
月老:“大聖二人乃天定姻緣,自是與其他不同,隻不過......”
“不過什麼?”孫悟空見老頭兒吞吞吐吐問道。
“自天門初開三生石便立于此處,也不乏姻緣天定,可卻沒有像大聖這樣雖也有華光萦繞,但似有似無,飄忽不定,多有坎坷。”月老捏着胡子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