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小鳳凰落地，葉靈兒已經認出，正是跟在老族長身邊的那隻。

“你怎的來瓊華宮了？可是族中出了什麼事？”葉靈兒一把截停沖過來的鳳凰問道。

小彩鳳落地後，嘭的一下化為人形，單膝下跪作禮道：“煩請大王速回城中，族長……族長怕是要隕了。”

小鳳凰話回得顫顫巍巍，不敢擡頭。

見此，葉靈兒也隻不是小事，趕忙扶起小鳳凰，召了朵雲踩上，“邊走邊說。”

瓊華宮離鳳凰城也不遠，一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路上，葉靈兒問了個大概。

原是那日殺死老蛟龍後，蛟族便開始躁動不安，但因為葉靈兒當初的離間，妖中投靠鳳凰的占了大半，加之妖王具在，若有異動，恐降天罰。

原本他族内已經打算咽下這口氣，安然度日，好巧不巧，到了千年一次的天命鳳凰祭禮之時，今年的天命任在族内最小的一隻雌鳳，更巧的是，這小雌鳳又和蛟族小太子兩情相悅，而那小太子現已是葉靈兒手中兵器，背後護法。

也因為這樣的因由，小雌鳳便對這個新妖王懷恨在心，又得知今年天命鳳凰選到自己身上，也一并帶上對鳳凰一族的怨念，惹出事來，将族長氣得火攻心脈，再無清醒，也讓蛟龍族趁機挑起争端。

“那小雌鳳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老鳳凰氣倒？”葉靈兒實在不解，也相當好奇，那老頭在她看來絕非是能被氣死的性子。

“大王有所不知，咱們鳳凰一族每千年便有一次天命祭禮，被選中的鳳凰若能受了天命，便得一個封賞。”

“封賞？”

護法鳳凰點點頭，又繼續道：“這道封賞乃是大天尊制定，說是封賞，不如說是補償，隻要是受了天命的，便可跟天讨個好處。”

“那小雌鳳是想讓天道殺了我，給那個小太子複仇？”葉靈兒大概明白了。

護法鳳凰又點了點頭。

比起天道是否真能殺了自己，葉靈兒更好奇，能讓九重天給出這樣的封賞，這天命鳳凰到底是個什麼祭禮。

說起來，彼時在五指山得知守門鳳凰身份時，玄女娘娘也曾提過一嘴。

聽此一問，護法鳳凰輕歎一口氣，将因果緣由說了個大概。

最初妖王的位置還是憑靠妖内各大族相互比武選出，強者争先。

那時鳳凰還是神格，大天尊為了三界都為他管轄，特降鳳凰涉足妖族，作為扶植勢力。

本土幾個大族眼看着天界意在奪權，便也一舉反抗。

繞是開天鳳凰，以一敵數萬妖衆，也是力不從心，那次傷亡慘烈，險些滅族，後來玉帝派下武将仙官相助才得以平息，也因為此戰，本土妖衆也隻得認降，咬牙認了鳳凰做下一任妖王。

原本告一段落，但上古一脈本就是高高在上，如今屈居妖界，心有不甘，便同大天尊讨封，下達天命，任鳳凰始終居于妖王之位。

三界皆知，大天尊言出法随，不會輕易開口，又怕三界統管計劃行不通，便提出一個條件，每千年選出一位天命鳳凰供奉于九重天上，而着天命往往是除了上古一脈之外，修為靈氣最為出色的鳳凰，以此掣肘。

“這樣的條件，先前那族長也同意了？”在葉靈兒看來，這般無異于将命脈送到旁人手裡。

玉帝桎梏心思昭然若揭，若是有本事的後族皆送上天庭，那這一族必會逐步消亡，到時，本土那一代的妖衆，隕落的隕落，奴役的奴役，妖界勢必以聽命于天界為當然，到那時，玉帝的計劃也就自然而然，理所當然。

護法鳳凰看了看葉靈兒，嘴動了動，想說又不敢說。

“沒事，我真身非鳳凰，隻是留存了一些上古血脈而已，族内好賴，與我關系不大，有什麼話，直說就是。”葉靈兒知道這隻鳳凰的顧慮，隻輕巧說着，讓那鳳凰安心回話。

“大王，恕我等僭越，上古血脈又怎麼将普通鳳凰族放在心上，隻要他脈風光，其他……”

剩下的話未能說出口，葉靈兒也以知曉，原來這鳳凰城看起來一派和睦，卻也是這般各懷心事。

說話間，鳳凰城已到。

依舊是那處内殿，隻不過不同于第一次在此，周遭黑霧妖們和那幾隻盤柱彩鳳叽叽喳喳的喧鬧聲。現在殿内空去一妖，隻有老鳳凰靜靜躺在白玉冰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