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那家夥沒真搞出什麼大事,而且身為前平民後氏族出身的中将,他的追随者覆蓋面挺廣,若公布出去也影響惡劣,最後是陛下出面,下令空将星幽禁蜂族祖地,二十年内不得離開。”聞煊親眼見證了審判過程,匆匆從母星駐地趕回的大長老在聽到結果的瞬間又蒼老不少,生平從未彎曲的脊梁因教子之過而向蟲皇俯首叩拜。那一聲輕響聽得在場其他長老都心頭發酸,不忍卒看。
樓璆聽完也是一陣沉默。
“好了好了,”聞煊見小殿下又被自己一番話整得自閉了,哭笑不得道,“殿下,雖然整件事起因是蟲族性别歧視,但那也是腦子進水的欺淩者的問題,是蠱惑蟲族内部分割的王八蛋的問題,您可千萬因為這對自己的性别生出什麼負罪感啊,咱們可是光明偉正的好蟲!”
樓璆目光幽幽:“你?”謝潮聲才和他們分開沒多久,就和雌蟲勾勾搭搭,某隻綠蜻蜓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看懂樓璆三分懷疑七分鄙夷的眼神的聞煊:“……”怎麼又繞回自己身上了呢?
不行,聞煊痛心疾首,必須拯救一下自己在小殿下心目中岌岌可危的形象(雖然可能早就沒有了)。
“我對聲聲的真心日月可鑒,不能污蔑我。”聞煊翹起二郎腿,還是一貫吊兒郎當的語氣,神色卻不經意間露出三分藏在玩世不恭皮囊下的認真與溫柔,“平日聚少離多,我和聲聲在一起的時間短暫,這次出任務倒算是公費度假了,雖然沒分在一隊,但後期大概率會遇上。”
樓璆也歎氣,他和歲徊正好相反,基本形影不離,臨時加班反而分開了,好氣!
還有,他們何時能到港啊?這破船他快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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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艘星船上,被望夫石二蟲組心心念念的歲徊和謝潮聲的待遇可謂是天壤之别。
謝潮聲自然不用說,雖然由于主負責方向是科研院和軍工,不如負責外交的賀遠風和文.娛的聞煊更為大衆所熟悉,但他帝國長老和螳螂族族長的身份擺在那裡,蜂族派來負責星船的蟲恨不得把他供起來,自己跑去下一層也将條件最好的住處恭恭敬敬安排給了謝潮聲。
至于歲徊,先不論他人類聯邦商盟主席之子的身份同樣貴重,一直關注聯賽的明眼蟲也察覺到他和微生家那隻雄蟲似有似無地暧昧不清。
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信号。
帝國和聯邦雖然因證實同母星同根源而彼此親近,但兩族到底分隔太多年,物種都變了,說沒有芥蒂能立刻一條心,那是夢話。
但這種緊要關頭,誰也不傻,知道要鉚足了勁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友好,别合并還沒落實就起内讧,别說其他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文明了,他們自己利益什麼的先别談,聽着也糟心。
于是星網上武德充沛的蟲族噴子和陰陽怪氣的人類噴子宛如核心價值觀光環附體 ,每天真·親切友好問候,都把對方當成了小可憐,可勁兒吹捧安慰,邊境星甚至流行起了投遞大禮包的風潮。
這些都是在有意引導下進行的友好版小打小鬧,大方向如商貿,旅遊,也在國家機器的運作下欣欣向榮發展。
但,盡管網上嘴嗨兩國性别比例失調,失調方向還正好相反,何不互相解決單身狗過剩問題? 實際願意踏出這一步的,不能說沒有,邊境星早有前例,但,少,太少。
一方面摸不準國家動向,通婚是否操之過急。另一方面,人類怵蟲族那非人的蟲化狀态,蟲族排外,也沒那麼快接受之前還是異族的人類。
他們需要一個契機。
聯賽。
很少有什麼比象征新生代的少年軍校生們并肩作戰攜手衛冕更能激起民衆的激情了,如果再有億點喜聞樂見的八卦,那輿論可太好引導了。
連八竿子打不着,性别都對不上的司故淵和遊酽濃,都能因為同為司空的後人/蟲而被拉郎,何況似乎真有一點暧昧苗頭的魏樓和歲徊?
磕瘋了好嘛?
與民衆不同,蟲族氏族的嗅覺更敏銳(嫡系的家主們将保密政策貫徹落實地非常到位,除了極少數人/蟲,目前全都蒙在鼓裡),魏樓出生微生氏族,表面稱旁支,誰不知道這家最喜歡把蟲崽丢犄角旮旯裡曆練,出成績了再掉馬甲? 都默認魏樓就算不是家主微生清的子嗣,也都是微生氏族核心成員。
那麼魏樓和歲徊關系暧昧,是否代表帝國和聯邦會進一步融合的信号? 畢竟,當今帝國元帥兼君後,正是微生族長的親弟弟。
可若真如此,帝國珍貴的雄蟲又該如何自處呢?後續一系列的問題如何解決?
不少蟲族對此憂心忡忡,甚至義憤填膺表達不滿,但話又說回來,畢竟目前也隻是兩國上流子弟間“或許有”的暧昧,八字沒一撇的事,不必太急着操心,雄蟲閣下們還可以高枕無憂好一段時間。
星船的副負責蟲,一隻蜉蝣族的雌蟲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