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登再一次叩響菲爾德的門的時候,他顯然十分驚訝。
“啊,我的朋友,你今天怎麼又有空過來?”
菲爾德的法袍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他并不避諱讓蘭登看清他脖頸和前胸的紅痕。
“今天的雌蟲有些過于熱情,不過,這樣的熱情我還能消受得住。”菲爾德眉飛色舞地說。
顯然,何止是消受得住,他簡直就是樂在其中。
菲爾德把自己的腰帶系好,在右側随意打了個結,一邊接過蘭登送來的蛋糕,一邊把頭探出去,看了看他的身後:“你買的小雌奴呢?怎麼沒跟着一起過來?”
“他還不太方便出門……”
和财大氣粗的菲爾德不一樣,跟着自己,他連件新衣服都沒得穿。
蘭登心裡有些抱歉。
“哦,那他傷得确實有夠重的!”菲爾德驚訝挑眉,在他的認知裡,雌蟲的恢複能力超強,往往是才累得喘不上來氣,沒過幾分鐘又重新生龍活虎起來。
現在已經兩天過去,那隻雌蟲竟然還不能出門嗎?
“他可以下地行走了嗎?”菲爾德問。
“可以走一小段路。”蘭登沉吟了一下,“隻要不做太大的動作,他的傷口就不會崩裂。”
菲爾德了然。
他細心叮囑: “如果恢複得差不多,可以适當帶他去花園裡轉轉,透透氣有利于病人的身心健康。”
雄蟲的花園都有專人打理,而夏季正是花開得最盛的時候,不僅花香怡人,而且草木茂盛……特别适合偷偷約會。
蘭登看着他臉上的笑,一下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他謝謝了菲爾德的關心,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表明了來意:
“菲爾德……最近我的手頭有些緊張,能不能向你借點兒錢?”
這是他第二次找菲爾德幫忙了。
蘭登看着因為他的突然造訪而在客廳沙發上忙着穿外套的雌蟲,感到非常抱歉。
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打擾到他,真不好意思。
“啊?”菲爾德驚訝地眨了眨眼:“你現在缺錢花嗎?”
他轉念一想,也是,現在蘭登養了一隻雌蟲,不是單身的時候那麼潇灑了。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位朋友顯然沒有他那麼開放,直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标記任何一隻雌蟲,領到的也不過是每隻雄蟲的基礎月例而已。
菲爾德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好的,你要多少錢?”
“四五十個星币就可以了……”蘭登想了想自己查到的眼藥水的價格,還有全新的法袍,加起來大概就需要這麼多。
因為要得比較急,現在去聖殿挂牌坐診是來不及的,他得把最緊迫、最要緊的事情給辦到。
蘭登撫了撫額。
當他說完讓雌蟲還衣服那句話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雌蟲的臉好不容易退燒,卻因為這句話,從紅的像是水蜜桃,變成了紅得像個甜菜根。
然後當着他的面,雌蟲面無表情地将法袍脫下來,然後還給了他。
從甩門的力道來看,他的手臂力量應當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馬上把幹淨的、不帶一絲信息素的衣服準備到位。
因為還有一隻雌蟲躲在衛生間裡光着身子生悶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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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德很爽快地給蘭登轉賬了三百星币,并大方地表示不用還。
蟲星的物流很快,剛下單沒多久,巡邏的侍衛們就将蘭登預定的藥水和法袍送到了家。
蘭登把籬笆打開,将快遞箱子搬進來,然後迅速放到洗衣機裡洗烘幹淨,這樣拿出來的衣服就暖洋洋的帶着陽光味道了。
當然,這一次,他沒有忘記預定内衣。
蘭登敲了敲浴室門,随着嘩啦嘩啦的銀鍊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吱呀一下,門開了一道小縫。
雌蟲站在門後,再一次圍起了他可憐的小浴巾。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冷靜,顯然窗外的冷空氣已經将他吹得格外清醒。
所以此刻的雌蟲已經褪色了,變成了桃花瓣尖尖上的那種粉紅色。
“這是我給你新買的法袍。不僅有外袍,呃,還有内袍。”
蘭登将柔軟整齊的法袍遞過去,為了避免上次的錯誤再次發生,這次他在拆快遞的時候都帶上一次性手套了,可以保證絕對沒有沾染自己的任何氣味。
雌蟲頓了頓,他把目光落在那一團白色的影子上。
因為看不太清楚,所以隻能伸出手來摸索。
他是想要接過衣服的,但是手指偏移,不小心觸到了雄蟲溫熱的手背。
哦,也不能說觸到了,他摸到的是薄薄的一層什麼東西,戴着淺淺的溫度。
他之所以知道是手背,那是因為在二人接觸的那一瞬間,雄蟲便像是觸電一般彈開,說:“啊,别碰到我了,到時候沾染了信息素就不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蘭登是笑着的,從他那微微上揚的尾音就可以感覺到。
“謝謝。”霍爾斯沙啞着嗓音道謝,可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實在是不好聽,于是很快便閉上了嘴。
“快去換一下。”
蘭登覺得他終于挽回了自己的形象,催促着雌蟲去把衣服穿上。
又是許久,雌蟲都沒有出來。
蘭登有些納悶:不應該啊?穿個衣服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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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房間的霍爾斯看着自己的兩條腳鍊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