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過原因嗎?”
偵探沒有等他們答複,自顧自的說道:“其實那串數字是兩個被拆開的日期,合在一起分别是一月二十七号和十二月九号,前者是我決定當最厲害偵探的時候,後者是我父親失蹤的時間。”
他一直、一直在用這串數字提醒自己、提醒——
“我在用這串數字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追查他失蹤的真相,不要懼怕黑暗和死亡。”
“小松田,别哭了,我并不害怕死亡,何況偵探為追查真相而死這簡直是一個理想的結局。”
“所以你們都别難過了。”
誰在難過、誰在哭泣?
松田陣平想要反駁這一句話,可當他開口時他才發現自己早已經不知不覺的哭了出來,淚流滿面。
小卷毛想要威脅一下對方,想惡狠狠的揍對方一拳,但下意識的卻緊緊抱住了對方。
“說什麼你都會信嗎?”
“當然,小景光的話我也會信,”把小貓眼抱在懷裡,安原理輕聲說到,“你看我現在沒有任何僞裝在你們面前,是不是可以信任我了?”
“好,我最後一次信你,”松田陣平咬牙,“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會信任你了。”
哄完一個的安原理連忙點頭,而後看向懷裡的另一個。
老實說小卷毛其實很好哄,但小貓眼這種溫柔内斂的孩子他完全不會哄,特别是在對方渾渾噩噩沒反應的時候。
他該怎麼處理?
頭皮發麻的安原理詢問事情經過: “小景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松田陣平答道:“因為你跟他承諾了會回來,但你沒有回來。”
“可能不止是這樣,”想到之前諸伏景光的情況,安原理歎了口氣,“他的父母在他面前被殺害了,現在又受到刺激,有些受不了了。”
小貓眼縮在一團是沒有安全感吧。
他猶豫了一會,把諸伏景光放在地上,一隻手攬住對方,另一隻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他用躲在櫃子裡的動作試圖安撫諸伏景光并叫醒對方。
“别怕小景光,我回來了。”
“這裡很安全,我就在你身後。”
“别怕,大家都在你身邊。”
“我剛剛說了一遍密語的秘密你聽見了嗎?”
不正經的偵探拿出了絕無僅有的态度,一點點的安撫着懷裡的小孩。
話說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等到嗓子都沙啞得不行了,懷裡的孩子終于有了反應。
“安原哥哥。”
“嗯,我在。”
“我是不是一個累贅啊。”
“不是,小景光很重要。”
“我是不是拖累你們了。”
“沒有,作為一個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連累你們了,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可以坐充氣皮艇走掉的,如果沒有我的話,沒有我……”
“但是諸伏景光,你就在我們面前,”安原理一字一頓,“我不可能扔下你的,這不僅是因為底線,更因為你很重要,你不是叫我哥哥了嗎?我總不能把弟弟丢下逃跑吧。”
諸伏景光靠在身後大人的懷裡顫抖:“……可以跟我說一遍密語的秘密嗎?”
“我都可以告訴小景光哦。”
這一次喜歡藏着秘密的偵探說了很多話,關于自己在哪裡學過什麼,又接過什麼委托經曆過什麼。
他的旁邊坐着兩個小孩熱熱鬧鬧的像是在開故事會一樣。
天色不知不覺的擦亮了,開了大半夜故事會的安原理打了一個哈欠,頗有些萎靡不振。
“大家先輪崗放哨睡一覺,起來之後跟我說說回溯時間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來分析分析。”
諸伏景光渾身一僵,漂亮的眼睛又暗淡下來。
看到小夥伴這個臉色松田陣平就準備把這活攬到自己身上了。
然而諸伏景光拒絕了,他看着松田陣平的模樣深刻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松田陣平已經可以幫忙了,他至少不能拖後腿。
小貓眼的喉嚨上還有自己掐青的痕迹臉色難看,但卻堅持要自己把事情經過說出去。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來說。”
他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懦弱的選擇躲藏。
諸伏景光咬緊牙關。
就算他不能幫上任何忙,他也會正視而不是繼續躲藏。
“沒事嗎?”松田陣平很憂心,對于諸伏景光而言安原理應該是不一樣的,讓對方來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沒關系的,”諸伏景光神情認真,“我已經決定要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