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有堂任他裝,隻是心裡暗自滿意宋與觀這副在他面前獨一無二的臭屁模樣。
下雪其實并不算冷,但宋與觀不打算在陽台多待,留着紀有堂在外邊賞雪就回了屋裡。
他們身上沒落雪。宋與觀雖然知曉紀有堂學有各種小法術,但每次都會驚歎一聲神奇。
宋與觀挑了張陽台堆雪的照片發給歐合,祝他元旦快樂,又給葉欽發了個紅包。最後一一回複朋友們的祝福。
有單人的,也有群聊的。
有金桔的,有黎念的,有信書的,有殷渝的……宋與觀一個個發了紅包,也收了他們的回禮,然後才想起微博營業。
那是宋與觀那麼久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微博發送了被異地登錄的提醒。
紀有堂替他定時了一條在零點發送的博客,祝每一條燈魚元旦快樂。
宋與觀覺得很好笑,看着下面一堆評論,也發了一個“元旦快樂”。
粉絲嘻嘻哈哈把他的評論頂上一樓,在下面問哥哥怎麼自說自話。
隻有宋與觀才知道自己在回複什麼。
歐合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但是宋與觀給他發一張照片實在是難得,多少帶了點不正常。
他緊張兮兮地問宋與觀是不是有什麼事。
宋與觀的回複輕描淡寫,隻有短短一句,對,我談成了。
歐合想原地爆炸。
祖宗诶,你談的是戀愛,不是一筆上億的生意!談成了,你這邊成了,公關部就忙了!
歐合顫抖着手打出一堆字,又一個個删掉,最後回複了一個心如死灰的表情。
他賭氣般想,那有事也讓紀有堂給宋與觀處理吧。但又放不下身為經紀人的職責擔當,思來想去連夜做了好幾套備案。
元旦及後面幾天宋與觀是無所事事。他和紀有堂的關系說來有些奇妙。
除了第一天親過,後幾天兩人和以往沒什麼差别,不牽手不親吻,進房間時例行的“晚安”不含一點額外的情感。
宋與觀不止一次懷疑他隻是在夢裡和紀有堂坦了白,或者兩人隻是互表心意,并不需要一個所謂的名分。
但是元旦當晚紀有堂并沒有走。
宋與觀假意擔憂:“從此君王不早朝?”
紀有堂不以為意:“偷得浮生半日閑。”
後來幾天兩人出奇地惬意,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看恐怖片。兩人看得津津有味,讨論劇情讨論特效讨論bug,聽小别墅裡各種尖叫回響了很多天。
甚至宋與觀還興緻勃勃地去翻找投遞過來的劇本,希望找到一個恐怖片角色。
一個都沒有,宋與觀很是失望。
好像确定心意後的兩人更合拍——或者說紀有堂的讀心術更上一層樓。紀有堂道:“我們可以自己拍一段。”
宋與觀:“好活,我要當鬼。”
他笑眯眯地看了真正的鬼一眼。紀有堂坐在那裡,優雅且端莊,同款笑眯眯表情:“好。”
然後紀有堂想起了什麼:“八月我想去非洲看動物世界,你空一下時間?”
宋與觀百思不得其解,隻能誇紀有堂安排得太周密了。一到八月,除了一月,其餘月份簡直都是違背身為助理的要求。
誰家助理會要求藝人做陪同去旅遊啊!
“和唐戲,還有我的幾個朋友。”紀有堂道,“上次在酒店處理事情的那位也在。”
宋與觀奇道:“你朋友聚會帶我做什麼?”
紀有堂模仿着宋與觀的語調:“不能把男朋友介紹給我的朋友嗎?”
宋與觀當機。
宋與觀臉紅。
宋與觀把頭埋在紀有堂肩上,悶聲悶氣:“真的算男朋友了嗎?太假了,是不是你遠走高飛之前分散我注意力的借口。”
紀有堂笑着給宋與觀順毛:“你多看我幾眼,我就不走了。”
宋與觀哽住。
“我不會攔你。”他緩緩道。
紀有堂不應該為了宋與觀留下,宋與觀也不會因為紀有堂而停滞不前。
無論紀有堂何時要離開,宋與觀都會祝他一路順風萬事順遂。過去如此,現今如此,将來也如此。
沒有人該為别人做不符合自身期待的事。
紀有堂和宋與觀兩人對對方的選擇心知肚明。
紀有堂甯願遠走他鄉百年,也不坦白自己的情愫。宋與觀也隻會封鎖自己的感情,不去阻攔紀有堂一步。
紀有堂似不在意地“嗯”了一聲,挑起宋與觀右手中指,往上面套了枚戒指。
宋與觀擡着手看了半天。
是一隻抱着他手指的狼,不是銀制或者常見的金屬,而是玉石,呈現出一種很有質感的白。宋與觀轉了轉,對着燈光看玉石邊緣。
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那狼頭活靈活現,嘴角似乎上揚。眼睛不是玉,宋與觀看着像水晶,指着向紀有堂求證。
“歐泊嗎?”
那兩隻狼眼黑中帶藍,具有歐泊類特有的熒光感。
“嗯,黑歐泊,我鑿了兩粒混藍的嵌上來,感覺怎麼樣?”
宋與觀嘴上罵着“不倫不類”,卻很誠實地摩挲着戒指。
這是紀有堂親自做的戒指,他把自己送給了宋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