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有堂來到C市的時候宋與觀在鄰近的山上吊威亞，他遠遠就味道了紀有堂身上的冰雪味，但是他背對着門口，不好回頭。

紀有堂定定看了站在山頭的宋與觀兩眼，去找斯樓說話。

江禦晨明顯感覺對面的宋與觀更從容了，不動聲色地看了那個剛過來的長發男人一眼。

宋與觀其實介于緊張和放松之間，但是他在别人——不包括紀有堂面前，一緊張就會裝得更遊刃有餘。

慌張也不能讓别人占氣勢的上風——紀有堂教他的。

他看到江禦晨的小動作，繼續念台詞，把江禦晨注意力拉回來。

紀有堂一心二用，一邊注意宋與觀那邊的動靜，一邊和斯樓講話。

正主回來了，斯樓就立即摘下臨時助理這個身份，聽紀有堂分點講八月份的旅遊規劃。

“……所以以下是最重要的，即我們要準備的東西……”

斯樓忍不住打斷：“你前面長篇大論就是讓我去買東西是吧，那不如直接說！”

紀有堂笑着看他一眼：“這個規劃你還要和許則他們複述呢，怎麼能直接說？”

斯樓：？

他内心翻了個白眼，現在發消息那麼方便，大爺您一定要人工傳信是吧？

紀有堂掐準了時間，宋與觀從山上下來，他也剛好和斯樓講完。他看宋與觀解開吊威亞，便走過去幫小蛇整理衣服。

江禦晨擡眼便撞上了一張臉。

“禦晨，這是我助理，紀有堂。”

江禦晨覺得這個介紹意外的正式，剛準備說話，宋與觀又道：“我先去和小範告别，等會再來找你。”

小範是哪位？

江禦晨目光移到那邊站着的黑衣男子身上，他突然發覺這個助理其實很少在與觀身邊忙東忙西。

很多助理在下戲後就跟在明星身邊忙得焦頭爛額，生怕明星受了委屈。與觀的助理就很沒有存在感，遞水遞毛巾是滿分，可從沒有幫與觀拉過衣服，理過發飾。

他又看着小範似乎松了口氣，提起包就走時的表情像極了解脫。

江禦晨：？

好可憐，居然還随時做好了被開的準備。

斯樓确實是松了口氣。

他對助理這個職位沒什麼感覺，加上紀有堂剛剛分配的任務，他急需趕回B市辦公室。

紀有堂昨晚就說了要來，他自然拎着包出門。

斯樓一直很感謝紀有堂的缜密計劃，幾乎不會臨時起意。不然如果紀有堂現在才跟他說“我到了你走吧”，他一定會忍不住打對方一頓。

紀有堂來得輕松，隻帶了自己一個人。他坐下看了圈在休息的演員們，問宋與觀這戲拍到哪了。

“準備死了。”宋與觀低頭從袋子裡拿出一盒咖啡糖，“這幾天天氣好，主要拍外景。剛剛是紀端帶宋微遊山玩水，等會要轉車去渭河邊上。”

“現在？”

“陸導要摳剛剛的錄像，看看要不要重拍。”

宋與觀一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但是又有點貪戀和紀有堂安靜相處的時光。最後理性占了上風，他趁紀有堂不注意拿出了星軌一的禮盒，拿着去找江禦晨。

江禦晨正皺着臉喝經紀人Kathy買的中藥，一片空間都是苦味。

他看宋與觀過來，三兩下把藥給喝完，生無可戀地問Kathy要方糖。

經紀人姐姐輕描淡寫兩個字：“沒帶。”

江禦晨是真的想死了。

他覺得這個中藥簡直就是苯酸铵酰糖化物，不僅苦了他的口腔，還苦了他的心靈，讓他的人生蒙上了一層灰色。

動物的嗅覺本來就發達，就算宋與觀已經降低了不少感官靈敏度，還是老遠就聞到了江禦晨那邊的藥味。

宋與觀的口袋裡總是有糖。

以前是紀有堂給的，後來是他自己塞的。

現在這個習慣剛好派上用場，他把幾顆比較甜的給了江禦晨，在對方要跳《感恩的心》前開口。

“那是我助理。”

江禦晨含着百香果薄荷糖，望向紀有堂：“嗯，怎麼了？”

宋與觀晃了晃手裡的禮盒：“這是星軌一。”

“你覺得他能進Alpha榜多少？”

江禦晨：“啊？”

星軌一和這個問題有什麼聯系？

宋與觀的助理站在樹蔭下，陽光透過葉子灑在他身上，竟有種不真實感。

大概是感受到了兩人的視線，紀有堂擡起頭，沖那邊笑了一下。

江禦晨猶豫道：“要我說實話嗎？”

宋與觀善解人意：“你也覺得上不了吧。”

江禦晨還在猶豫：“我覺得他能排Omega榜首。”

宋與觀：？

這又是啥。

江影帝傾情解惑：“用一些網友的話來說，就是清冷易碎的嬌弱美人。”

宋與觀：……我的耳朵聽到髒東西了。

他看向江禦晨，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這位大明星，請你離粉絲生活遠一點。”

宋與觀想，有天他看見江禦晨模仿粉絲發言都不會奇怪，畢竟對方是12G網沖浪達人。

江禦晨倒打一耙：“大多人都知道，讓你多營業，現在知道跟不上了吧！”

紀有堂注意着宋與觀的動作，但自動忽略了他們的對話。

他要的是關注愛人，而非探問隐私。

宋與觀和江禦晨扯了一會，終于說到正題：“你覺得他适合什麼味的香水？”

江禦晨認得星軌一的盒子，直接開口：“我不懂香，但是肯定不會是星軌一。”

宋與觀頓了一下：“……哦。”

他當時是看星軌系列的瓶子好看才随便買了一款，I号的印象味道是“人海秘密”，II号的是“月亮倒影”。

宋與觀比江禦晨更不了解香，也讨厭謎語人，直接試聞了香味。

“先生您如果不滿意的話，III号在這邊……”導購看到宋與觀皺起的眉尖，及時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