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下午12時49分,觀河區譚街北段發生一起快餐店爆炸事故。截止到13時15分,死亡3人、受傷19人……”
觀河、新谷兩區最大的媒體半島新聞台的王牌記者在事故前方進行直播。從隔壁街區趕來的南希則舉着自己的手機在後面追着現場受害人不停地追問。
想來半島新聞台的王牌不希望一個三流造謠小報的記者搶走自己的風頭,那名資深記者向不遠處的自家同事不停地使眼色,希望那個大嗓門的年輕小報記者不要影響現場的拍攝。
“怎麼?憑什麼你們能采訪,我就不能呀?告訴你,這位,從火場裡救出七個人的英勇姐妹是我同事!這位傷者呢,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想從我們這得到點什麼内幕,請對我們尊重點!不然我們什麼都不告訴你!”南希守在尹嬰甯身邊嚣張地叫嚣着。
突發事故當然是大新聞。除了調查報道黃發男子為何騎着摩托沖向快餐店,現場連續救出七人的普通市民賴秋葵也是重要的報道對象。現在賴秋葵在醫生那裹傷,周邊又有幾名警察保護着——縱使這位自稱海軍出身的新人記者身手非凡,如今也不過是個普通市民,警察與救援人員到場後不允許一般市民陷入危險。
年紀輕輕的前輩南希被衰妹委托照顧尹嬰甯,以防周圍的醫務人員忙碌沒有注意到頭部多次磕碰的尹嬰甯突發嘔吐症狀、有腦震蕩。在南希看來,尹嬰甯是那種模樣圓乎乎可愛、性格溫順的小姑娘,應該不會拒絕别人的采訪。因此南希下定決心看好這孩子,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尹嬰甯垂着頭坐在臨時避難休息處,不停地用指腹去觸碰額頭塗了起泡止血劑的傷口。爆炸時她的腦袋上罩着電飯煲内膽,如此也算是一種保護她的頭盔。如此才抵擋了在在沖擊波下打穿内膽的碎石。
如果不是恰好有這口鍋,恐怕自己的腦袋上得鑲嵌一塊石頭了。
和其他傷者比,這點磕碰不算什麼,葵姐去救人手上被火燎的泡都比自己的傷口大。隻是,女孩坐立難安……小葵姐從火場救出十幾個人,而自己隻能待在安全處動動嘴安慰那些傷者。
去救人?别給小葵姐和救援隊伍添亂了。幫人包紮傷口?不當的拖拽搞不好還會導緻傷者傷口惡化。
尹嬰甯微微咬着下嘴唇望着不遠處的三個黑色裹屍袋,現場的三位死者中除了當場死亡腦袋浸在油鍋裡被炸得金黃酥脆的摩托嬉皮士、與爆炸地點廚房隻有一牆之隔的後街拾荒者,還有當時同樣在廚房的劉叔。
劉叔的裹屍袋被劉嬸拉開。頭上裹着紗布的中年婦女歇斯底裡地罵着對方死鬼、控訴着丈夫無能隻能在這種破爛街頭做快餐盒飯……婦女的每一句怒罵都是對家人的不舍。
“小妹,請問事發時你站在哪個位置?”
“死者之一的肇事者沖進快餐店時是怎樣的狀态?”
南希與半島新聞的記者不約而同詢問。還有幾架采訪無人機躍躍欲試想要上前。
尹嬰甯并沒有理會二人的話,她起身奔向劉嬸……劉嬸她沖向了還沒清理完爆|炸|物的火場!
火勢還沒有減小,廚房隔壁小倉庫還有面粉!如果火焰蔓延到小倉庫,那麼現場會出現不亞于燃氣洩露的二次爆炸!
本就有點虛胖不擅長運動的尹嬰甯在腦袋受到磕碰後,步伐飄忽,沒走兩步便摔個狗啃泥。
尹嬰甯顧不得流血的鼻子,一聲“劉嬸”也沒能挽留住對方。
她當然知道劉嬸為何如此決絕地沖向火場。平日裡劉嬸總是說看到小甯憨憨的笑容就會想到同樣可愛卻早逝的女兒……
女兒在校園暴力中死了。那個有錢人的孩子父母給了劉叔劉嬸一筆補償。夫妻倆用這筆錢開了小小的快餐店。
現在快餐店沒了,最後的家人也沒了,劉嬸變得一無所有。
忙碌的救援人員與端着“執行者”全副武裝的機械警察察覺到劉嬸的異常,試圖追上去阻攔對方。可有一個人比他們的速度更快!被現場指揮的警署官員與市政廳官員詢問是否可以接受采訪的賴秋葵用未受傷的手按住警署官員的肩膀,翻身躍上沖鋒車,接着踩過三輛車頂,飛身躍下、用膝蓋抵住劉嬸後腰的同時用完好的手按住劉嬸的後頸!如此死死鉗住了尋死的女人。
“漂亮……”警署官員贊歎,“羁押動作迅猛标準,但是這個身手……你猜她是特種警察還是武裝部出身?”
“警隊和武裝部有這樣身手的女人你我會不認識?恐怕她是其他部隊甚至外來的人。每天有世界各地的人飛來新九島想要搏出名堂。隻不過來得多死得也多。”市政廳官員說,“我真希望這位身手好又有正義感的女士别死在這個被企業和秘密結社控制的城市。”
在衆人的驚呼中,尹嬰甯爬起來看見賴秋葵壓制住了劉嬸,甚至恰到好處地用手刀砍在劉嬸後頸把人打暈。
果真有小葵姐在令人很安心。來到賴秋葵身邊的尹嬰甯傻乎乎地笑着摸摸涼嗖嗖的鼻底,她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