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雨婷邀請賴秋葵來到弧形走廊一側的護工站:“有事這裡說可以麼?護工站今天隻有我一個人值班。我這兒沒什麼喝的,隻有速溶咖啡。”
護工站的玻璃牆前擺放着一張白色的休息桌台,上面除了飲水機,還有一罐被消滅掉一半的速溶咖啡、一些沾了咖啡污漬的草紙與一台用來娛樂的平闆電腦。元雨婷來出一把椅子坐下,示意賴秋葵随意。
賴秋葵坐下,她注意到元雨婷的右手五指植入了黑色的輔助帶,想必是韌帶勞損無法活動自如才做了人工移植。
元雨婷的護理服是幹淨的,但是她的膝蓋以下濕了一部分,她穿着水靴,上面沾了點沐浴露,可以判定她方才在給漸凍症兒童洗澡。初步判定洗澡的那個孩子的病症應該不太嚴重、還能動彈,而且那孩子相當淘氣或者抗拒洗澡——因為元雨婷的護理帽上有一小塊沐浴泡沫,一定是孩子掙紮時留下的。
“我想了解一些關愛病院對漸凍症兒童物理治療的方案,比如說什麼肌肉按摩……這對一些沒有足夠的錢去治療的家庭很有幫助不是嗎?我想作為一個慈善機構,基金會應該很願意進行這方面的講談。”
“那你可要失望了。基金會——不,朱氏奧托生命科技對這些兒童的治療以藥物為主。物理治療這方面,我就是随便給他們捏捏胳膊腿而已。你不如去采訪市區任意一家醫院,我相信那些專業的護理員做得要比我好太多。”元雨婷聳肩,她給自己沏了一杯速溶咖啡,“我得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和這兒的其他研究員不一樣,我不是醫學、化學、生物、物理之類的專業畢業的,我畢業于鐵翅區的一群普通大學社會學專業,我在這兒隻是個工人。”
“一個博士出來做工人?”賴秋葵驚訝。
“有什麼不好的呢?我賺的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少。而且做護工也沒什麼危險性,這點比研究員好多了。”元雨婷一口氣喝掉滾燙的咖啡,似乎覺得還不夠,又為自己沏了一杯,這次她喝得慢了點,一直在用攪拌勺攪拌。
“做研究員很危險麼?”
“看在哪就職喽?如果是朱氏奧托生命科技的還好。我們這兒設施齊全、實驗室安全系數世界第一。在别的公司就不好說了。如果病毒小規模洩露研究員就是死路一條。”攪拌得差不多了,元雨婷将第二杯咖啡消滅掉一半後頓了頓,又将剩餘的咖啡喝了下去。
當這個女人準備沏第三杯咖啡時,賴秋葵開口:“喝滾燙的咖啡不好,特别是你喝得這麼多。”
元雨婷不以為意:“沒什麼好不好的,這樣我會精神一些。”
“你很疲倦麼?照顧孩子們的任務都壓在你的身上,辛苦了。”賴秋葵淡淡地說。
“習慣就好……”元雨婷心不在焉地說道,可是話出口,她渾身一顫!
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照顧孩子的任務由她獨自一人負責的?況且自己的職務是“組長”,有組長的話理應有負責同樣工作的“組員”!
“你說什麼?”元雨婷遲疑地詢問。
“負責照顧孩子們的隻有你一人。”賴秋葵回答,“方便告訴我,兒童關愛病院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