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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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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孛犁眉頭緊皺,面有悲色道:“原來這才是柳瘋子打的主意,鎮北軍支持你登位,卻要你以性命為賭”。

“外爺”,那都铿锵道:“這是我的主意,天下沒有白撿來的寶座,我如今的處境,若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又怎能攀得上那高位”。

班孛犁知他堅決,哽咽道:“你孤身一人,若命喪王城,一切皆落空,你母親與長姐均已殒命,你舅舅身陷囹圄隻怕性命難保,你若再有個好歹,可叫我這個孤寡老人如何苟活?”

那都握住兩鬓斑白的外爺的雙手,許是聽到外爺提及母親,長姐與舅舅,念及老人得享天倫的年紀,卻接二連三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也難免悲從中來,眼眶濕潤,“外爺,鎮北元帥允諾孫兒,孫兒此去無論生死,鎮北軍必恪守與十一部的盟約,外爺隻需召集十一部兵力,靜待孫兒的消息,孫兒成事便即刻诏令十一部發兵,若不幸……”

那都話到此處,悲憤滿懷已難以言語,班孛犁反握住他的手,老而彌堅的塗阚部首領面色堅毅,“若你不幸喪命,外爺便要傾十一部全部兵力,與那羌和那森撻搏個生死,叫那老沙狼和狼崽子償還我族血債”。

爺孫二人正持手相看淚眼,又有武士帳外禀報,有隊人馬急速靠近塗阚部駐地,已至駐地外圍,班孛犁倍感詫異,塗阚部與?谷部間雖說相鄰,仍相隔百裡,駱普率領的隊伍仍在回程,那爾霍即便收到消息派人前來也決計不會有這麼快的腳程,班孛犁問:“看得清楚是何方人馬嗎?”

帳外武士答道:“不易分辨,面貌着裝各異,男女皆有,從四面八方而來,在駐地十裡外彙成一隊,全是大煌人士”。

柳星輝站起身來,笑盈盈的對班孛犁道:“鎮北元帥為尊貴盟友準備的大禮送到,族長請容我同世子前去接應”。

班孛犁滿臉詫異的望向那都,豈料那都也是一臉茫然,柳星輝見他沒有反應,一把将他從座位上拉起來,拽着他就往帳外走,出帳便喚人牽來兩匹馬,那都直到被他攔腰提起扔上馬背仍在愣神,眼見着柳星輝翻身上了另一匹馬,才回過神來,喝道:“你搞什麼名堂?”

柳星輝咧嘴笑了笑,也沒過多解釋,隻道:“好名堂,跟着來就是了”。

一個時辰後,塗阚部駐地北面演武場,班孛犁望着滿場烏泱泱的人頭目瞪口呆,這隊人足有五百餘衆,果如武士禀報的那樣,面貌着裝各異,男女皆有,除了有個别年紀稍小外,大多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紀,人人佩着三尺長劍,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塗阚部族長也不免心驚肉跳,柳星輝沖班孛犁拱手道:“長空劍派門下五百三十九衆,奉掌門人之令護衛北漠十一部,聽憑塗阚部族長調遣”。

“長空……”,班孛犁喃喃道,面上疑惑絲毫不減,那都難掩喜色,湊着他耳邊道:“外爺,長空劍派是大煌江湖中一個神秘門派,号稱劍道苦行僧,不染世俗,是以從未在北漠曝露行迹,門人醉心習劍,門派的宗旨是長劍在手,入目皆空,以純心求純粹劍道,因此門人無不劍技高超,以一敵百”。

班孛犁琢磨了一會,仿佛記起什麼來,恍然大笑道:“二十年前就聽聞鎮北元帥癡迷劍道,一手擎蒼劍法高深莫測,若不統領萬軍也可成為一代劍宗,原來自他卸甲歸田後,二十年來也沒白活着,竟弄出了個江湖門派,隐藏得倒深,從來聞所未聞”。

柳星輝站在那五百三十九人中央,身後負着銀白的萬鈞,收斂了嬉笑的劍客正氣凜然,倒叫那都頗不适應,一時間竟被劍客渾身淩厲的氣勢所震懾,直到劍客扭過頭看他,沖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他突然想起初見時鎮北元帥的引見之詞,“這是我的孫兒,柳星輝,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煌劍客,素來沉穩可靠,來日之路,他可與世子相伴同行”,一念及此,北漠世子撇了撇嘴,沖他還了個白眼,心道:元帥英明一世,隻怕遲早要栽在自己孫子的“沉穩可靠”上。

柳星輝安頓好門人後領着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子和一名同那都身高體量相差不大的少年走入世子大帳,二人均是長空劍派門人,女子背後仍背着包袱,同少年邊走邊低頭交談,那都正在帳内收拾行囊,他拾掇出了不少母妃的舊物,正自暗自神傷,扭頭見柳星輝領着女子及少年進來,便皺眉道:“這二位是?”

柳星輝向他的方向指了指,女子便兀自上下打量起他來,那目光似能穿透衣物,将那都扒得幹幹淨淨,那都不自在的擰了擰脖子,礙着外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好不容易女子收回目光,沖柳星輝輕聲一句:“底子還行,問題不大”。

柳星輝做了個請的手勢,女子便沖那都走來,一邊走一邊卸下包袱,随即一隻纖纖玉手伸向那都,那都像一隻竄天猴般猛地跳起,惱怒道:“你搞什麼……”

“名堂”二字還未出口,隻見女子快速閃身至他跟前,并指于他頸側一點,那熟悉的僵硬麻痹感貫穿全身,那都動彈不得,正欲破口大罵,女子“哦”了一聲,又一指點來,那都霎時失聲,女子便解開随身包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少年走到那都身旁站着,女子開始在各個瓶子罐子裡摳出五顔六色的膏狀物,在他二人臉上塗抹起來。

夕陽西下,塗阚部駐地外圍,老族長望着綁着麻花辮,身穿麻布長裙,已換了副陌生女孩兒模樣的那都幾番欲言又止,那都用服過藥後輕軟的女孩嗓音不住安撫自己年過半百的外爺,仔細叮囑老頭多注意身體,召集十一部兵馬後不可妄動,一切等他的訊息,那都道:“我原本擔心外爺斬了駱普的腦袋,若那爾霍真的發難舉兵來攻,十一部兵馬尚未召集,塗阚部恐難抵擋,如今元帥派來門下弟子坐鎮,孫兒也算是放心了”。

班孛犁歎息道:“你還有閑心擔心外爺,外爺再不濟還有幾萬兵馬傍身,而你卻要孤身去闖那龍潭虎穴,你身上的傷還沒有養好,也不肯多駐留幾日,讓醫師為你悉心調養,你這性子和你父王年輕時一個樣,不知死活”。

那都知道無論如何老人始終憂心自己安危,也不再多言,徑自上馬,柳星輝早已在旁恭候多時,背後長劍銀白的劍柄在夕陽映照下熠熠生輝,見他終于要出發,便調侃道:“世子的舉止還是文雅一點,北漠女子雖豪放,也不至于像世子這般動作粗犷,全無顧忌”。

那都咬着牙沒好氣道:“她難道不能隻給我換副面孔,非把我易容成女孩子,我一時半會怎麼适應,遇到事忙手忙腳的豈不是更容易露餡”。

他服了那女子給的藥,少年本就不甚渾厚的嗓音此刻發出來的聲音竟像是清脆鳥啼,柳星輝竊笑道:“誰能想到堂堂北漠世子會易容成女子,世子隻要不被人扒了衣服,露不了馬腳,頂多是個絆手絆腳的笨丫頭罷了,我給你起個名字,就叫嘟嘟吧”。

那都霎時滿臉烏雲密布,咬牙切齒道:“你敢這麼叫我,我就把你活剮了”。

二人披着夕陽西進,班孛犁眼見着二人的身影沒入夕陽餘晖,漸漸消失,又是一聲長歎,扭頭對一直在旁的以薩吩咐道:“夜裡的事安排妥當了嗎?”

以薩答道:“妥了,必能在那羌眼線盯梢下送世子離開駐地”。

班孛犁吩咐:“雖說是元帥門下弟子自願為世子行蹤打掩護,也不可掉以輕心,務必保證那位少年的安全,一到地方就卸了易容帶回來,那幾個眼線也不要留,消息傳到就拎來殺了”。

以薩點頭,夕陽最後一抹餘晖籠罩他全身,仿佛又有了渾身浴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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