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血水混在濕重的黃沙裡,黏膩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沛帆死死握住天帝的長槍,“不許,傷我師兄。”
“沛帆!”
“沛帆師兄!”
“你真是在找死!”冷亓揮扇将天帝扇飛至重傷。
“赤魂!”葉軒召刀架在天帝的脖子上。
“葉歸辭!”冷亓将人叫住,葉軒收手,赤魂将天帝死死定住,葉軒不能殺天帝,他無權審判神仙的罪責,這樣隻會給人間帶來麻煩。
看葉軒到了,沛帆才松了一口氣,常德将他抱住。
沛帆直吐血,常德怎麼擦都擦不幹淨,冷亓扶着徐淮安到沛帆跟前,長槍直穿沛帆靈脈,修仙之人,靈脈是供養全身之所在,靈脈被毀,即便是冷亓也無回天之力,隻能用神力暫且撐住沛帆元神不散。
“别擦了,髒。”沛帆握住常德的手,常德這次沒哭,隻是固執的要替他擦幹淨。
“别喝太多酒。”沛帆囑咐着。
“好。”常德語氣輕柔。
沛帆轉頭看向師弟們,“都要回家。”
“是。”師弟們哽咽着答應。
沛帆又喚了“二師兄,小師弟。”
“我在。”徐淮安握着沛帆的手“我會帶師弟們回去。”沛帆無力點頭。
“沛帆師兄。”葉軒上前,沛帆擡手輕輕捏捏葉軒的臉,看了眼在場的師兄弟,又看了眼旁邊昏迷的大師兄,笑着消散在了常德懷裡。
凡人被仙器所殺就是這樣的,沒有魂魄,不能輪回轉世,隻有被泯滅。
凡修們怕了,死了人,親眼看着人魂飛魄散他們才真的怕了。
葉軒飛身過去持刀恨不得劈了天帝,被常德叫住。
“先看大師兄。”常德很平靜,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他站起身與天境山弟子一起持劍而立護着顧陌。
葉軒以赤魂為陣困住天帝後回身,老君已經暫且穩住顧陌傷勢,用法力包裹着顧陌心脈。
冷亓拿出随身的針包,“把人扶起來,我要施針。”
“好。”顧陌已經毫無意識,臉色更是煞白,葉軒小心将顧陌抱在懷裡,小心護着,顧陌的白袍被血浸的差不多和冷亓的紅衣一般。
“你給他用了什麼藥?”冷亓頭也沒回,問老君。
“用了養血丹,還都吐出來了。”老君施法喂下去的藥,因顧陌毫無吞咽之力又都吐了出來,隻得用法力維持顧陌心脈不斷,緩緩修複斷了的經脈。
冷亓遞了顆護心丹給葉軒“喂你師兄吃下去。”
葉軒接過丹藥,一手捏着顧陌的下颌掰開顧陌的嘴,一手将丹藥送進去,宋倫遞上水,葉軒喂進去又都淌了出來。
葉軒眉頭一皺,施術用屏障将兩人隔擋,接着自己喝了一口水渡給顧陌,丹藥順利被咽下去,葉軒擦幹顧陌嘴邊的水漬,這才撤除屏障。
冷亓一臉了然的模樣,活了近萬年的神就是不一樣,比其他人多少都懂點,其他人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背對着将葉軒他們圍在裡面,以防有人偷襲。
冷亓施針後顧陌吐出一口氣,老君這才撤去法力。
“你體内有我煉化的血液,上面附着的朱雀之力,用你的靈力遊走你師兄全身,可以助他運轉經脈血液。”
葉軒照做,等靈力遊走至顧陌全身經脈,冰冷的身體才終于有了點溫度,臉上也逐漸出現血色。
“咳,咳,”顧陌輕咳出聲,衆人轉頭看去,緊繃的神經這才有所放松。
“師兄。”葉軒出聲喊着顧陌,想召回顧陌一點意識。
“咳咳。”顧陌還是咳,咳着咳着突然身子向前傾咳出一口暗紅色的血,“師兄!”葉軒手疾眼快将人撈回懷裡,衆人又是神經一緊,握着劍的手心暗暗替顧陌捏了一把汗。
“别慌,淤血吐出來就好了。”
果然,在吐出淤血後顧陌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心脈也恢複了正常,葉軒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将顧陌往懷裡又帶了帶,讓顧陌靠在他的心口,柔聲喚了“師兄。”
顧陌在昏迷中輕輕動了動手指。
見顧陌無恙,常德握緊拳頭,帶上自己的佩劍走向天帝,誰都沒有阻攔,高高在上的天帝一朝失勢,比人間草芥還要低賤。
他很平靜,劍指天帝擡頭問仙:“天帝殺人,何罪。”
仙界衆人回避他的眼神沒有回答,他又望向在場凡修:“這就是你們敬仰的仙道。”
常德揮劍刺向天帝右肩,“放肆!”天帝怒罵,可是他現在壓根無法反抗,常德緩緩拔出劍,又慢慢刺進天帝靈脈,“你大膽!”
天帝疼痛難忍,他自生來便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羞辱,少時有他的父帝,繼位後身後有天界,頭上有神界,沒人敢這般傷他。
仙界的人看着,沒人阻止,常德的劍傷不了天帝,隻會讓他覺得痛,即便刺中靈脈天帝也不會死,隻因為他是仙,而他們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