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溫柔長情,
從此隻為一人。
———《凡塵渡》
南境金霞關内,南宮衍身着盔甲,手持長劍,與衆将士直直站立于戰船之上,圓月高挂于空,将整個金霞關照得透亮。
海面上很安靜,沒有敵兵,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南宮衍确實以一萬五的兵力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大敗了南蠻三萬大軍,可是太快了,快到南宮衍帶兵剛至關外還未作戰敵軍就撤了,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兩日,敵人也沒再來襲。
太過詭異的勝利,讓南宮衍更想知道他們的目的,便帶兵入駐金霞關内,将城中百姓盡數轉移,他确定,南蠻必定會再度席卷。
南宮衍絲毫不敢放松,日日派人出去打探敵情,日日都是以‘敵人一退再退’回報。
隻是這第三日,沒等到出城的探子,卻等來了薛相和他身後的三萬大軍。
“王爺!”蘇展指向海面上漸漸靠近的戰船。
南宮衍望去隻見倭寇戰船上笑得一臉得意的薛相,南宮衍不屑一笑,他當是什麼人給他設了一個這天大的局,原是他的“老熟人”。
薛相站于船頭以一副高傲的姿态望着南宮衍喊道:
“甯王爺,想不到會在這見到老夫吧。”
南宮衍笑笑,向前一步,以更加傲氣,卻又慵懶的姿态向薛相道:
“确實,薛丞相要是再不出現,本王都打算打道回府了。”
“怎麼?你知道本相要來?”
“薛丞相專為本王唱此空城計,本王自當領情。隻是本王當薛丞相即便假死也算是出自書香世家,會去些風雅之地藏起來苟且餘生,怎的去了蠻夷部族做起了倭寇頭子,折損了薛家幾世威名。”
南宮衍笑笑,這薛丞相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躲了一條命,還妄想着攪弄風雲,癡想着那個位置,也不知留着自己不多的命好好躲着。
怎麼說也是兩朝元老,朝中根基不是死一個薛相就能撼動的,鎮撫司那種地方,也就隻有瑄帝以為是密不透風的牆,隻要有人使夠銀子,偷偷換個人出來不是問題。
有巫蠱人在前,偷梁換柱也就不稀奇了,至于是誰幫了他,他自己又使了多少銀子,也隻有薛相和救他的人自己知道。
薛相面色猙獰:“我薛氏全族,若不是你,老夫怎會淪落至此。”
南宮衍笑笑:“薛丞相年紀大了自個兒不帶腦子,本王替你長長記性,怎的還記恨起本王來了。”
“住口!今日老夫就要用你的項上人頭藉慰我薛氏全族的在天之靈,等老夫直搗黃龍,定會讓皇室和葉家全族一同為我薛家上下陪葬。”
“你,找死。”
此話一出,原本還是笑臉相迎的南宮衍提起身旁蘇展拿着的弓箭,拉弓搭箭就直接往薛丞相的方向飛射而去。
薛相也是,罵就罵吧,非得好死不死偏要碰南宮衍的逆鱗。
好在薛丞相身邊有一武将及時提戟擋下,薛相這才保住了性命,但那武将手裡的戟卻被南宮衍射/出的箭射穿,震得手生疼。
武将望着斷戟,再看向南宮衍,一副溫潤的少年模樣,殺伐之氣卻很重,心中不免泛起漣漪:真是好了不得的臂力
薛丞相心有餘悸第摸了摸自己的項上人頭,可能他還沒反應過來:明明南宮衍剛剛還在挖苦他,絲毫沒有要打的意思,怎的就突然挽弓瞄準了他。
等薛相反應過來後,笑得陰險的又補了一句:
“南宮衍,老夫必定取他性命。”
話音剛落,一群持盾牌的倭寇上前将薛相圍了個水洩不通,南宮衍看着薛相離開的背影雙拳緊握,臉色陰沉,眼神狠厲地低語道:
“我必殺你。”
倭寇三萬水軍裡三層外三層,将金霞關海面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沒有進攻之意,關内的人也沒法出去,看這架勢,薛相是想要把南宮衍困死在海面上。
南境方向沒有援兵,南國都城也沒有派兵支援。
好似從一開始薛相就沒想過要打,他隻打算就這樣困死南宮衍,好似從一開始就算準了不會有人來救援一樣,他也不怕會在這裡耗費多長時間,反被人包了餃子。
南宮衍從一開始就料到會有詐,隻是冷靜看着薛相的這一舉動,或許薛相是個慢性子有耐心,可他還是不夠了解南宮衍,他可從不是個會坐以待斃之人。
南境穆王府後院,穆翎獨自一人側坐在石桌旁,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也不知此時的他在想什麼,隻知他此刻早已出了神。
酒很苦,可比不上穆翎心裡的苦。
又一杯酒,剛端起,就被人抓住了手,轉頭望去,正對上冷亓的目光。
冷亓并未說話,從穆翎手中拿走酒杯,給穆翎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