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裡,瑄帝遣散了所有人,諾大的宮裡就隻剩下瑄帝和皇後兩人。
皇後親手給瑄帝泡的茶剛遞過去就被瑄帝擡手揮落,茶杯摔碎在地,皇後滿目遺殇看着一地的碎片,隻是笑笑,蹲下身拾掇起來。
“陛下久不臨臣妾寝宮,看來今日是來問罪的。”
瑄帝看向皇後,目光淩厲。
“我告訴過你,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但必須照顧好陌兒。”
“臣妾難道沒照顧好太子嗎?” 皇後笑着看着被碎片劃破了一個口子正在冒血的手指。
“陌兒四歲染了瘟疫,你從不讓人近身侍奉,任其自生自滅,若不是甯王,朕就見不到陌兒了。這,就是皇後所謂的照顧!”
“陛下今日是來替太子算舊賬的?”
皇後哂笑,眼神依舊冷漠。瑄帝将她從地上一把拉起來,逼得很近,狠厲中帶着厭惡的眼神,沒有半點顧惜。
“解藥在哪?”繼上次顧陌被禁足,瑄帝去宮裡沈直将顧陌中毒之事告訴瑄帝,瑄帝當時沒發作隻讓沈直小心照顧着,皇後宮裡送來的東西都讓季陽扔掉。
皇後笑着:“解藥?陛下糊塗了,下毒之人怎麼可能會備解藥。臣妾虐待太子多年,陛下都未曾察覺,怎的如今卻突然上心了。”
顧陌還未成人的那幾年,瑄帝忙于政務,後宮幾乎都未踏足,他親自教導顧陌時,顧陌已經八歲,什麼也沒向他說。
他早就該察覺了,以前笑盈盈的孩子,怎麼突然就不愛笑了。
“不要以為你姓慕容,朕就不會動你!”
“臣妾自然知道,陛下不妨動來試試。”
面對瑄帝,皇後絲毫不懼,反而淡定得有些反常,與衆人眼中那個溫婉的皇後大相徑庭。此刻她看向瑄帝的目光,隻有無盡的冰冷和恨意,一副早已習以為常的模樣。
“陌兒雖不是你親生,但他自小在你膝下,朕以為....”
瑄帝的手勁略微松了下去,聲音低沉下去頓了頓。
“陛下以為臣妾當真會将他當做親子來對待是嗎?”
皇後甩開瑄帝抓着她的手,提及顧陌時眼神中沒有以往那般溫柔慈愛,更多的是憎惡。說着,皇後轉身望向瑄帝,滿眼嘲諷:
“陛下莫不是忘了,臣妾生的是個公主,太子何來,陛下難道不比臣妾清楚。”
“住嘴!無憂是怎麼來的,你自己沒數嗎!”
瑄帝一手捏住皇後脖頸,惡狠狠地看着她,将她重重砸在牆上,沒有半點心軟。
“陛下生氣了?陛下别忘了,臣妾是慕容家長女,是陛下親封的皇後,太子一日不登基為帝,陛下便不能動我。”
皇後依舊不懼,看着瑄帝一字一句,說得透徹。
“若非太子需要一個身為國母的母親,朕豈會留你!”
瑄帝看着皇後的眼神愈發狠厲,手上又加了一個力度,讓皇後有些喘不過氣來,笑着,斷斷續續的說道:
“呵,娶我進這皇城的是你,封我為後的人是你,稱我是太子親母的人也是你,你自知我不會善待他,還将他交由我撫養,陛下,而今這一切,都是您咎由自取!”
皇後說完還不忘嘲笑瑄帝,瑄帝看着有些瘋魔的皇後,滿眼嫌惡,手上一松皇後整個人沿着牆壁無力滑落下來,頭發淩亂。
“從今日起,皇後便好好待在宮裡,無憂自有人照料,你,便不用出門了。”
臨走時瑄帝背對着皇後說出這句話,皇後喘息良久才回過氣,隻是笑笑:
“臣妾不是早就被陛下打入冷宮了嗎?”
瑄帝拂袖而去,皇後整個人趴在地上,笑着笑着便哭了。
“我究竟...哪裡不如她了,我愛你,不比你愛她的少。明明,是我先遇見你,也是我先嫁你,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後。論身份,我是嫡她是庶。我生來高貴,受萬人寵愛,他隻不過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賤人,我究竟....哪裡不如她了。”
南國子民向來稱贊皇帝皇後相敬如賓,十分恩愛。都道皇後溫婉,母儀天下,瑄帝用情專一,為後廢除後宮三千,簡直羨煞旁人,民間夫妻皆為效仿。
可誰知帝後早就夫妻離心,都是逢場作戲的感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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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顧陌還躺在瑄帝的龍榻上沒醒,葉軒守在一旁。
太醫跪了一地,沈直跪在龍榻前替顧陌施針,掀開衣服便見到顧陌身上的印子,随即瞪了眼旁邊的葉軒。
葉軒倒也坦蕩的在一旁幫忙,替顧陌籠着衣物。在禦書房裡沈直也不好發作,施完針便出來向瑄帝禀報。
“太子如何?”瑄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