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铮挑開葉軒的槍,沒有回答。
葉軒一下下劈向他,還是問為什麼,他就要一個答案。
那個曾今帶着他的大哥,怎麼突然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那個說要上戰場保家衛國的少年将軍,怎麼就與敵國并肩了。
蕭铮與他拉開距離大喝一聲:“葉軒!”
兩人都停手了,蕭铮突然大笑起來:“你知道他們逼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北境的疆土流了多少忠臣良将的血嗎?葉軒,不值得,這個朝廷不值得!”
“那叛國的你,對得起他們流的血嗎?”
蕭铮愣住,呼延骁大喊:“蕭将軍還與他費什麼話,抓住他,日後我與蕭兄平分天下。”
蕭铮再次提槍,兩人纏鬥起來,兩槍再次交鋒時,蕭铮突然收力将手中軍哨交給葉軒後被葉軒打下馬。
葉軒不解,不等他想明白,呼延骁驅馬上來,蕭铮撐着槍站起身,看着葉軒:“葉軒,還愣着做什麼!”
呼延骁聽了這話隻道不好,還不等他勒住馬,蕭铮手裡的長槍一轉打在呼延骁坐騎的腿上,呼延骁從馬上滾下,被蕭铮一把抓住挾持。
葉軒吹響軍哨,北狄和鮮卑身後,王羨和劉翼帶着大軍馳援。
“援兵。”
“葉軒有援軍!”
呼延骁恨恨道:“蕭将軍,真是反水的一把好手。”
“過獎。”蕭铮手起刀落,呼延骁一個後擊躲開了蕭铮對他的緻命一槍。
胡延昭沒空管自己的兒子,現在他們成了甕中之鼈,得趕緊脫身才行,否則等涼州城一破,北狄和鮮卑隻有死路一條。
可葉軒不給呼延昭機會,堵住他們的路,逮着呼延昭和拓跋宏打,兩個養尊處優的首領哪經得住葉軒這麼打,本來也是因着勝券在握來搶葉軒人頭的,現在倒好了,成了送人頭的。
兩方厮殺着,到處都是血,戈壁震動起來。
涼州城破了,戰鼓聲響起。
沐風、常德和高慶立馬回援葉軒,穆翎留下善後。
“阿殇。”穆翎擒了武景濤,進城時冷亓身子一抖險些摔下馬被穆翎扶住。
“走。”冷亓推着穆翎。
“什麼?”
“快走。”話音剛落,整個北境被黑色的霧氣籠罩着,城内的人似被定住一動不動。
穆翎扶着冷亓的手上一緊,眉頭緊皺。
“阿翎?”看着穆翎一動不動,冷亓抱着穆翎跳下馬,從穆翎腰間拿走折扇,自他被打下凡塵,折扇就自然消失出現在穆翎手裡,法器認主,想來是比他更早察覺到了穆翎的氣息。
冷亓俯身吻在穆翎手背:“等我回來。”
冷亓咬破自己的手給穆翎畫下護身障,白澤自身神障無人可破,又将剩下的血滴在折扇上,折扇吸了血恢複神力,冷亓運起法力再看一眼穆翎便向着天上飛去。
戈壁上方的天黑沉下來,突然有人推開葉軒,刀穿進身體的聲音,蕭铮倒在葉軒面前,呼延骁捂着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蕭大哥!”
“你問我為什麼?我也想知道問為什麼。”蕭铮望向北境的方向:“這是你我父輩誓死守衛的國家。可它沒有道理、正義、公平可講,沒有人會記住他們,他們連樓中戲子都不如。小軒,你還不明白嗎。”
蕭铮視線模糊,仰天長歎:“這個朝廷不值得,可我仍是蕭家郎。”
這個朝廷不值得,可他卻還是深愛着這個國家。
那年的少年将軍,還是戰死在了戰場上。
都城,兩日之内,世家府宅燃起了大火,燒死了很多人,一時間世家自危。
周策一路追蹤,在蕭府門前找到了蕭铮親信自裁的屍體。
至此,南國世家沉寂,寒門士子逐漸在朝中嶄露頭角,朝廷上下煥然一新。
市井茶餘飯後中,沒人罵皇帝,隻有叛賊蕭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