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聽着面前少女的話語,也同樣去看江席玉,見他低垂着眉眼,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隻是嗓音冷淡道:“是我妹妹找回來了。”
她還是從他口中第一次聽到他承認是他妹妹的話語,怎麼說呢,感覺有點兒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裡。
而面前的少女卻像是聽懂般點了點頭,一副了然地樣兒看向江絮:“我明白了。對了,我爹爹讓你去一趟堂屋,他有事尋你。”
她雖是對着江席玉說話,可目光一直落在江絮身上,那目光之中似乎帶着些許打量之色,但卻并不覺着不舒服,相反是帶着善意。
而江席玉則是冷聲地應答了番,便側眸看她。
她被這麼一看險些給吓了一跳,那眼神似一塊千年寒冰,沒有一絲感情在裡,就連嗓音都偏了些冷意:“嗯,我有事,所以你跟着宋姑娘一道進去。”
而江絮見他看來,便朝他寬慰地笑了笑:“知道了阿兄。”
她剛說完就被少女挽住了胳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個半死,但面上還是與她裝作親昵,而她見少女唇瓣嗡動的樣兒,便知她有話要說。
于是乎,她默默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少女究竟想說些什麼。
“世子哥哥,你是怕我吃了她嗎?”
她聽着少女略帶嬌嗔的語氣,還雙手叉腰,一臉無語地看着江席玉,那目光中滿是對他的不屑,而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掠過她後望前走去。
待他走遠後,江絮目光一直看着他走遠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就在這時,少女清甜軟糯的嗓音鑽進耳中,讓她不得不聽:“阿絮,你可不知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和昭昭可一直都念叨着你!”
江絮那已然神遊的神識被這番話給拉了回來,她看向宋若初,見她笑眼彎彎,唇邊更是夾雜着和煦的笑,日光落在她身上,就好像每一根發絲都充滿了張揚之氣。
她聽着她話中“昭昭”二字,忽而覺得有些陌生起來,她滿腦子都在想真江絮有沒有跟她說過有關于昭昭的。
可任憑她怎樣的絞盡腦汁,可都想不起她究竟是誰,于是隻得附和着的點點頭,說道:“是啊,我也很想你們。”
她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麼熱情之人,故是有些蒙的,不過好在反應過來了。
“阿絮。”她笑着輕輕念叨了她的名字,随即像是想到什麼般,握起她那有些冒着虛汗的手,懸浮在自個兒胸前,并用熱忱的目光看着她,語氣清揚:“你今兒個可來得算巧了,你可不知道,我父親前幾日派了幾名工匠将冰雕成荷花的樣子,今兒個才将将雕好,待宴散了,我帶你去?”
“好啊。也不知道冰雕成的荷花會是什麼樣子。”
江絮欣然答應道,并在話語中表現出很感興趣這個冰雕荷花,而且就連眸子深處,都透着幾分好奇。
因為她知道若不答應,說不準她會懷疑,所以還是謹慎點要好。
對方好像能看出她糾結似的,拽着她走邊往前走去,邊走邊說道:“那是,老好看了。不說這個了,這外頭天寒地凍的,把你凍壞可怎行,我們進去慢慢說。”
她說着還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表示着。
江絮被她這副樣子徹底逗笑了,她笑得宛若山茶花般明媚不沾染一點兒雜質,可她的心,卻在時時刻刻提醒她這是不對的。
——
兩人一道往宴會廳那走去,在這一路上,宋若初一直跟她叙舊,而江絮表面上很是自然地同她說笑,可心裡卻是慌極了,甚至生怕自己哪個字眼念錯而惹她厭煩。
不過幸好,一直到宴會廳都未曾出錯,這才使她稍稍松了口氣。
她帶着她走進宴會廳後,江絮一進門就見兩側案幾後頭的姑娘們都齊刷刷将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時,她心裡頭沒由來的一陣害怕,甚至要不是她現下還得假裝是江絮,所以不能害怕。
所以,江絮表面熱情洋溢地在宋若初帶領下同他們打招呼,心裡頭卻是怕得要死,甚至都在想要是能鑿洞就好了,這樣她就能躲進洞裡頭不出來。
最後,她才見到宋若初口中的昭昭。
那女子氣若幽蘭,桃腮帶笑,顧盼流轉之際還有種世人不敢亵渎于她的清雅高華的氣度。
賀寒雲盈盈一笑,那笑容讓她如沐春風,似又讓她想起了自個兒母親的笑容,可能她笑得也如賀家姑娘這般好看吧。
“昭昭!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常常一塊玩!”
她剛在賀寒雲旁邊坐下,就很是熟稔地握住她手,一臉真誠地說道,言語間還有點兒懷念的意味。
事實上,他們根本沒見面,而江絮也是從宋若初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真江絮跟賀寒雲是認識的,所以她剛才走的乃是一步險棋,隻要勝了,那麼接下去就好辦了,若沒有……
怕是要被懷疑被質疑,到最後王妃會被氣死,
她面上佯裝鎮定,事實上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甚至跳動的聲音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就聽賀寒雲笑了笑,那笑聲似銀鈴般清脆悅耳,那話語則夾雜着幾分柔和:“我當然記着,我還記得三年前得知你被拐的消息後,整個人都是懵的,不過幸好,你被找回來了,這真是謝天謝地。”
她聽完賀寒雲說的話後,才整個人放松下來,而就在這時,她聽到宋若初用有些焦急地口吻說道:“糟了,我忘了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待江絮反應過來時,卻見她離去的背影,她甚至還一步三回頭,眸中透着不舍。
這讓她有些不适應但還是朝她點點頭。
宋若初走後,他們兩人之中陷入了一種較為詭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