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對她來說,還很是重要。
“是去泺州的前一日。”
芍藥此話一出,姜嬌立馬明白過來,她沒想到芍藥竟如此心細,心細到那日便将她看出來,之後卻沒打算拆穿她,這也是讓她很奇怪。
按理來說,發現自己伺候的姑娘不是原來的那個,理應告知主母,而非知而不報。
即使她明白是芍藥相信她的為人,可要是她不是個好人可咋整,這樣她的真心不還是托付錯了人。
當她準備詢問她時,就聽見冷煙嬷嬷似哼唧了一聲,旋即她的視線被冷煙嬷嬷所吸引住,下一秒立馬跑到她跟前,卻發現此時屋裡頭黑布全部被撤走,隻露出更加狼藉的屋内,以及頹廢不堪的冷煙嬷嬷。
也怪不得她剛才覺着這屋裡頭亮堂極了,她還以為是她的錯覺。
或許是怕江席玉看不見冷煙嬷嬷的緣故,但當她看着滿地狼藉,則更加心疼冷煙嬷嬷。
她蹲在冷煙嬷嬷面前,在她掌心畫着什麼,而嘴裡,卻是問芍藥來此究竟為何事。
待從芍藥口中得知來龍去脈後,她邊看真着冷煙嬷嬷邊說道:“原是這樣,不過你們的事我管不着,但也願你們早日尋得真相。”
這是她最最真摯的祝福,比銀子還要真。
傾刻間,她感覺到冷煙嬷嬷往她掌心處寫了幾字:“江州,原州,鐘州,葉秦廣各三家”。
她覺着這個定是個很重要的線索,讓她覺着母親的死跟這三戶人家脫不了幹系,正當她想問時,就聽見冷煙嬷嬷肚子餓了。
而她掃視一圈四周後并沒有發現吃食,而她正準備去跟芍藥提一嘴後,才發現自個兒早就不是陽安王府的“二姑娘”了,又有何權利去叫她?
而其他的仆從,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部分跟在姜歲安身後,所以也碰不得,所以當務之急是自個兒尋些吃的來。
她記着冷煙嬷嬷最愛吃桃花酥,她得去尋尋,再不濟,去做做也是應該的。
旋即她便在冷煙嬷嬷掌心處寫清楚原因後,便直起身子,迎着芍藥那有些懷疑的眸子,笑道:“我去給冷煙嬷嬷尋些吃食來,就先走了。”
言畢,她便匆匆地走了出去,生怕再逗留一步,就會與芍藥多說幾句有關于江席玉的話語,因為她總覺得對他是很虧欠的。
當她提着裙擺小跑出去時,迎面撞見個身穿白色長袍,頭戴幕籬的男子,由于臉被白色幕簾所遮蓋,故看不清面貌,她覺着這個應該是江席玉,可面對他時,卻沒有驚慌的感覺,直到與他擦肩而過,她都沒有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雪松香。
所以她停下步子,轉頭看向江席玉背影。
總覺得她怪怪的,但卻總是說不出來。
但這顯然不在她想的範圍,她眼下要做的,是給冷煙嬷嬷做桃花酥,不過冷煙嬷嬷究竟是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恐怕隻有冷煙嬷嬷她自己知道。
就在這時,她總感覺暗處像是有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個兒看,那種眼神刺穿她的背脊,直直刺到她那脆弱的神經,使她似有所感猛地轉過身去,發現并沒有人後,那雙警惕的眼眸忽而變得正常起來。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隻是出了幻覺,并沒有發生異樣,接着才往前走去。
——
姜嬌順利的找到了東廚,經過半個時辰後,她才堪堪做好一盒。
她心滿意足地裝好後便走在去往冷煙嬷嬷的路上,結果便碰到了姜歲安,兩人眼神交彙一會兒便明白了彼此的用意,不由得相視一笑。
“阿姐做的什麼,我能吃一塊嗎?”
姜歲安小跑過來,并一臉好奇地看着姜嬌手中的食盒。
而姜嬌見此便從食盒裡頭拿出一塊桃花酥給她,接着像是想到什麼般,笑容中帶着一絲眷戀:“給冷煙嬷嬷做的桃花酥,你若喜歡,我下次做多點給你吃。”
“嗯嗯好。”
姜歲安邊吃邊點點頭,還不停地誇她。
這可把姜嬌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直到姜嬌推開大門,看到眼前場景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手中的食盒也因脫手而重重摔到地上,裡頭的桃花酥散落一地,其中一塊滾到一血泊中才堪堪停止。
隻不過因此沾了血迹,而姜嬌視線上移,入目便是冷煙嬷嬷那毫無任何生機的樣子,以及胸口那插着的匕首,胸口處流出的鮮血将她衣裳全染成了大紅色。
而這抹刺眼的紅,像是在嘲笑她這一切都隻是徒勞,而她的淚水,在此刻無聲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