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骁搖頭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你這次放假回去,你爸媽肯定得表揚你了吧。”離開了人群,他們回到各自的座位,李帛雨轉身對蘇芷清說。
蘇芷清幹笑一聲:“你不了解我爸媽。”
蘇芷清的名次沒有進步,母親不會覺得她有努力的迹象,而得了高分的作文,小學老師的她,隻會覺得寫起來很容易,這個分數理所應當。
***
中午吃飯時,蘇芷清搶着替趙添峥刷了飯卡:“為了表示感謝,這頓飯我請了。”
“小清,一份英語詞組表而已,舉手之勞罷了,不用還人情。”趙添峥對蘇芷清的行為表示不解。
考前,趙添峥為他們手抄了一份重難點詞組表,是他主動給的。
那天夜自修的課間,林崖站在走廊上,正拿着手機玩“貪食蛇”,趙添峥“送”他的挂墜随着按鍵操作的震動一晃一晃的。
“你不覺得這個挂墜,和你的機子不太配嗎?有點……娘娘的。”蘇芷清貼着欄杆,彈了彈塞了棉花的鼓鼓囊囊的正方形挂墜。
“我覺得挺合适的。黑色和綠色,不是很搭嗎?”
“那還……确實是。”
“你想要拿回去?”
“沒這麼想過,你還是挂着吧。”
“我之前也很喜歡玩‘貪食蛇’,但後來有了‘憤怒的小鳥’之後,就喜歡後者了。”
林崖停下操作,問蘇芷清“‘憤怒的小鳥’?新遊戲?我怎麼沒聽過?”
“哦……很冷門的遊戲,大家都不喜歡玩,就我喜歡,另類。”
“憤怒的小鳥”是蘇芷清上大學後才開始風靡的。
這時,趙添峥穿越擠滿人的走廊,興沖沖地走了過來,打斷了遊戲話題的繼續。
趙添峥把兩張A4紙遞給蘇芷清:“小清,英語期中考試重點詞彙和詞組,給。”
“什麼東西?”蘇芷清看着這兩張寫着一樣詞組的、正反面都有的紙張問他:“怎麼這兩份一樣的?”
“一份給你的,一份給林崖的。”
“你自己整理到?字真好看。”蘇芷清問他。
“這不是後天考英語了嗎?臨時抱佛腳。這是我自己複習的時候順便摘抄的,舉手之勞,也是讓自己再鞏固一遍。”
路過的何骁拿走一份,問趙添峥:“還有多的嗎?也給我一份呗。”
“來不及寫了,你自己抄吧,或者去複印一下”,趙添峥說完,看見林崖在玩手機,正準備趴在他身上:“你也喜歡玩貪吃蛇?”
卻被林崖收起手機,閃身躲過,他從何骁手裡拿走詞彙表:“進去複習了。”
***
“欠了就得還,這是我的原則”,蘇芷清對他說:“感謝你的‘鼎力相助’。”
“多虧了天真哥的重難點歸納,我這次英語進步了八分。好幾篇閱讀裡都看到了相同的詞組,這才減少了錯誤率。”何骁說。
“林崖,你呢?你考得咋樣?”趙添峥坐在蘇芷清和林崖中間,向左側頭問道。
“還行吧”,他夾了隻虎皮鳳爪放進趙添峥的餐盤裡:“這,就當謝禮了。”
“你也說謝……?你倆……也太客氣了吧”,趙添峥看了看蘇芷清又看了看林崖:“朋友之間還這麼客氣?”
“他倆是這樣的”,李帛雨說:“你沒發現,他倆很像嗎?欠了人情就一定要還,哪怕這份人情在我們看來可以說是不過爾爾。”
“伯伯,還會用成語了?”蘇芷清笑道。
“那是,跟着你混久了,也變得文绉绉了呗。”李帛雨說。
“那還真是”,何骁略一沉吟:“山廠哥雖然從來不打掃宿舍衛生,但會給我們買很多吃的。”
“小紅也是啊,喝了我一根速溶咖啡,就會買北冰洋還我。”李帛雨補充說。
——原來,我們的相似性也在他人眼裡。
曾經,我為了和你靠近,故意做一些和你相同的行為,将之當做與你的相似處——比如開始學你上課時把腿伸出至過道上、做題時轉筆、穿深色系衣服……
如今,沒有刻意去學你,反倒成了近似的人。
“欠了就得還嘛,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蘇芷清說。
“你倆這麼客氣,過意不去的可是我們啊。”李帛雨撇了撇嘴。
“你和山廠哥,該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何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