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崖就回了——

【還沒睡？】

【提前回來了】

【初五市場就開門營業了】

【他們趕回來賺錢】

蘇芷清——

【對了】

【我成功地做出了煎雞蛋，沒有蛋殼哦！】

林崖——

【厲害了啊，蘇老師（酷）】

【什麼時候給我做一個呗（含羞）】

蘇芷清——

【沒問題，有機會讓你嘗嘗我的廚藝】

林崖——

【明天有時間出來放煙火嗎？（發呆）】

【不對，是今天，已經過了零點了】

蘇芷清——

【上次去趙添峥家裡放多了，還沒緩過來】

【你買了什麼呀？】

【酷不酷的？】

林崖——

【不酷，就是街邊小店買的】

【你們一群人玩那麼嗨，都不帶我（委屈）（委屈）】

蘇芷清——

【那不是因為你回老家了嗎？】

林崖——

【那你不得補償我？】

【陪我放一會兒？（撇嘴）】

蘇芷清——

【行】

【那明天，不，今天，吃完晚飯後見】

林崖——

【（轉圈）（轉圈）（轉圈）】

蘇芷清想，曾經的我，多次盼望過你會在過年的時候，約我一起放煙花。

而如今，你卻真的邀請我了，我隻覺得習以為常。

***

晚飯後，蘇芷清跟母親說去散步後，便出門了。

蘇芷清走到林崖小區的大門口，門上挂着四盞大紅燈籠，用行書寫着“新春快樂”四個黑色大字。

不多時，林崖提着紅色馬夾袋出現在蘇芷清的視野中。

“走吧，去哪放？”蘇芷清問他。

“去對面吧，河邊。”

小區對面的沿街店鋪後面，有一條縱貫小鎮的河流，水質還算清爽。

這幾日都沒有冬雨的洗禮，沿河兩岸都非常幹爽，他們選了塊相對平整的泥地，把煙火拿出來擺放。

“你就買了兩盒？”蘇芷清問正在點燃引線的林崖。

“是啊”，他退回到蘇芷清站立的位子：“主要是想和你說說話。放煙火，也隻是借口。”

“和我……說話……？說什麼？Q·Q上不能說嗎？”

林崖蹲下身，撿了根樹枝：“有些話，當面說，更好。”

黑夜被點綴，河道上也星星點點。一些漣漪泛起，是水中生物在慶賀新年。

蘇芷清坐在他身旁，不怕沾染塵土，側頭對他說：“說吧。”

“這次回去……好多親戚都說我畢業後應該直接接管家裡的生意。”

“你怎麼想的？”蘇芷清問他。

“我也開始猶豫了……”

“可是，你的成績一直在上升，你應該能上大學的。你爸媽呢？他們怎麼說？”

“他們和你一樣，希望我能考上大學”，林崖在地上畫了個“X”：“可是，三十多名的成績，又能上什麼大學？或許和你一開始說的那樣，隻能上大專吧。就算是大專，也并不會是優質的那些學校吧？”

“現在才高二，你别慌啊。我每次放假回家被我媽說考得不好都不慌。你不要讓其他人的想法影響你。”

“是嗎？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成績會如何，萬一下降了呢？高三就是總複習了，一年的複習，我怕我來不及了。”

“别擔心”，蘇芷清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前進道路的方向隻能由自己的雙腳走出來，旁人給出得建議也未必指向更好的遠方。而且，你說過的，你一定要上大學，不是嗎？我會一直幫你的，我也不希望三年之後的你，又一次重蹈覆轍。”

“又一次？”

蘇芷清抿了抿唇沒說話。

***

煙火放完了，周圍回歸安靜，天地再次被調回黑灰色。

“……就是說……你看啊，剛才的煙花，絢爛隻是一瞬，但它并不會因為時間短暫而不盛放。我們也是如此，人生雖然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應該堅定心中所想，走出漂漂亮亮的步伐才對。”

林崖看着蘇芷清，河面波光粼粼，映照在他墨色的眼底，偶或有小魚浮上水面呼吸，攪起一圈圈漣漪。

他沒有說話，隻是泛起微笑。

“聽何骁說，你們在趙有邪家裡住了一晚？”空氣靜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