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帛雨終于下定決心，反叛一次：“那到時候我假裝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你替我跟醫務老師說呗。”

“包在我身上。”蘇芷清拍着胸膛說。

***

周六上午，蘇芷清扶着彎腰沉默假裝肚子疼的李帛雨到了醫務室開病假證明。

今天的值班老師不是和我見過許多面的那一位，所以一切都很順利。

拿到證明後，李帛雨不敢去找李老師，還是蘇芷清去幫忙請得假。

大抵男老師對女學生的生理期不會多問的緣故，病假單很快就被批準了。

李帛雨拿着假條忍住喜悅之情，假裝無事發生地慢慢挪動到教室外，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而本周六上午的課，和我說得一樣，講解周五的回家作業，沒有新的課程知識。

中午吃完飯，蘇芷清回到教室，正準備把英語單詞鞏固一遍，李帛雨沖了進來。

“小紅，我回來啦！”她激動地說，嗓門比平時大許多。

“你……咋來了？”

“我來把早上的内容摘抄一下。卷子借我訂正一下。”

“倒也不必這麼着急”，蘇芷清邊說邊把訂正好的數學和語文遞給她：“你先給我看看拍得照片呗，讓我這個沒有追過星的人眼紅一下。”

“哦，對對，給你看，應樊給我拍的，嘿嘿”，李帛雨打開手機，進入相冊：“現場人太多了，隻拍了幾張。你看，我和他們握手了！還有，我給你看倆個人簽名的寫真！”

李帛雨有點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放在桌上，差點掉下去，接着從包裡取出寫真集打開至第一頁，上面有兩個金色的龍飛鳳舞的筆迹。

“不錯啊，心願了了。”

照片裡，李帛雨笑得像朵花似的和兩位男明星握着手。

“你這距離，是不是差點就抱上去了？”蘇芷清調侃說。

“是啊！要不是我膽子不夠大，早就抱上去了，現場有好多膽大的直接擁抱的，哎，有點後悔，當時怎麼不沖動一下。”

“請假還是很對的吧？”蘇芷清問。

“謝謝小紅，要不是你，我得錯失多好的機會啊，得後悔一輩子！”

***

今年的五一，變成了三天的假期，和去年相比，縮短了四天。

曾經的蘇芷清，和李帛雨一起吐槽假期時長的不公平，如今，她卻慶幸在家隻需要待三天。

自從在樓道裡對母親大吼大叫以來，回家見面這件事對她帶來得焦慮感比之前更甚。

蘇芷清一邊害怕母親會對自己冷臉相待，一邊又擔心她會變本加厲地管控衣食住行。

就這樣，蘇芷清懷着忐忑不安地心情打開了家裡的大門。

“媽，我回來了。”院子裡沒有人，她換了室内拖鞋進入客廳，能聽到從廚房裡傳出得炒菜聲。

“媽？”蘇芷清把箱子豎在樓梯旁，走進廚房，推開移門。

母親注意到了她，竟然和顔悅色地說：“回來啦？洗下手，馬上就能吃飯了。”

“哦……嗯。”

***

蘇芷清嘗了口肉沫茄子，本以為會是寡淡如水的味道，沒想到今天有了一絲絲鹹味。

“媽……你……加鹽了？”她忍不住驚訝道。

幾十年如一日不加鹽的母親，居然加鹽了？

“怎麼樣？味道合适嗎？”母親也嘗了一口：“我感覺不鹹，正好。”

“不鹹，是正好。隻是，你怎麼突然……”

“你說得對，我的思想是要改變了。我這老一套的養生方式，是該淘汰了”，母親給蘇芷清夾了塊紅燒肉：“燒菜不加鹽，确實難吃的很，我也不喜歡。嘗嘗，我找了教程做的，甜的。”

蘇芷清咬了一口，果然不錯。

如果自己能在母親面前足夠放得開，此時應該會激動地比一個大拇指吧，但蘇芷清沒有，隻是點點頭說：“好吃。”

午飯時，雖屢屢想問母親對自己之前朝她吼叫行為的看法，是否因此想通了許多事，但蘇芷清最終什麼也沒說，而她也沒有提起。

吃完飯，蘇芷清便上樓寫作業了。

***

卧室門被輕輕扣響，接着母親端着切好的哈密瓜走了進來。

從前，母親進蘇芷清的卧室，從來不會敲門。

“不打擾你吧？”母親把盤子放在蘇芷清的左手邊。

“沒有，是有什麼話要說？”

母親撫了撫蘇芷清的床單，坐在床沿，說道：“你說得那番話，我後來思考了許久，我也反思了自己。這些年，對你确實不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