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傾有所察覺，手機那頭樂天一直在催，他必須盡快出發。

季長傾開口:“南璃。”

南璃擡眼，眼底霧氣深深。

季長傾伸手摸向她頭頂，手掌觸到柔軟的發絲，心便歸到實處。他彎起嘴角，盯着她，語氣寵溺，“你想多久都沒問題，但我要你明白，我是在追求你。”

所以，與她而言，小心謹慎惴惴不安的人該是他。

兩天後，南璃去芒台簽合同。綜合考量下，南璃覺得自己該去參加這個節目。徐帆事先得知，一早便在大廳等她。一路帶着她去和制片簽合同，順便逛了逛芒台。

芒台很大，前後七八棟樓，占地面積廣，不光有自己專屬錄播廳，還将打造多個舞台及演播廳。

徐帆提前告訴她，“你們的節目就在後面一棟樓錄。”

沒理解錯的話，南璃問:“一整棟樓?”

徐帆點點頭，“已經在置景了，不過全部還在保密階段。”

了解，南璃跟着點點頭。

沒幾步，到節目籌備組，徐帆将她帶到制片辦公室，南璃道:“那我進去啦。”

徐帆:“好。”

南璃和制片聊過，這次主要是對合同的細節。沒一會，合同簽好，她心中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出門，在走廊深處碰到徐帆，她猜測他壓根沒走。

徐帆也看到她。

南璃朝他走過去。

徐帆:“合同簽好了？”

南璃:“簽好了，你今天可幫我大忙了，就是耽誤你一下午。”

“沒有，我本來就不忙，你幫到你就好。”徐帆脫口道。

南璃笑了笑，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不然我請你吃飯吧！”

徐帆失笑，“不用這麼客氣。”

南璃:“我本來就還欠你一頓飯的。”

南璃堅持，徐帆隻好道:“那你等我一下。”

南璃點頭。

現在還沒到下班點，徐帆去忙，南璃便回到大廳等他。

大廳裡，有供人休息等待的座椅，南璃尋了個坐着，打開手機。

急促響亮的高跟鞋聲陡然打破片刻的安靜，南璃皺眉朝來人看去。

廳内隻南璃一人，那人自然也向她看過來。

“于曉?”

“南璃?”

于曉怒眉，“你怎麼在這?”

南璃感到好笑，“這地方不是你家吧，我為什麼不能來?”

于曉讨厭她的說話語氣，鄙夷道:“你得意什麼，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搭上季長傾，輕輕松松就拿實績在手。”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南璃不慣着她。

“你！”

南璃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劇本我打磨兩年，《榮光》有現在的成績都是應得的，我從不否認這是多方面的努力，但是你不該忽視我的付出。”

“付出?誰的付出比誰少?”于曉眼眸諷刺，緊盯着她問。

她日夜筆耕不辍，誰又在乎她的付出。

南璃:“你參與的劇本我看過，糅合太多熱門元素，反而不知所雲，變得落俗。”

典型的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沒講清楚。

于曉輕嗤，“你懂什麼？現在就行這個，當然是什麼火寫什麼。”

南璃:“你開心就好。”

當然如果是真的開心。

沒記錯的話，于曉這兩年一直産出古偶劇本，内容大同小異，業内風評褒貶不一。

不是說這樣不好，南璃認為專注一個領域，做到極緻是很了不起的，但于曉顯然不是這樣。她太看重快餐式的熱度，從沒有想過沉下心好好寫一個本子。這樣對自身靈氣很消耗的，是很危險的行為。

隻是于曉必然不會聽她的話，南璃更懶得開口。

她低頭繼續盯手機。

于曉輕呵，甩了甩長發，昂起頭大步往前。十厘米的高跟鞋貼着地磚，她忽然重心不穩，手中文件散了一地。

她懊惱這等囧事發生在南璃面前，忙快速蹲下身，一手撫住過低的領口，一手狼狽拾起資料。

又不巧一張紙落在南璃腳邊，南璃撿起，盯着某行多看兩秒。

“嘩”這張紙被于曉搶走，她快速重新收回文件夾裡，語氣惡劣，“看什麼看?”

純黑低胸連衣裙在腰線位置多出不少褶皺，膝蓋骨更是紅紫一塊，是跪在地上所緻。

她雖狼狽，态度還是高傲的。

南璃回視她，“我就看你，怎麼了？”

“你！”

太意外南璃的回答，于曉詞窮。

精緻的妝容下漸漸裂出縫隙，露出氣急敗壞的神情，“南璃，你嚣張什麼，不過仗着命好，前有老師幫着你，現在有季長傾托着你。沒有他們，你什麼都不是。”

“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不用一遍遍說給我聽。哪怕說一萬遍，我都更相信我自己。”南璃不受打擾，“而你無論洗腦自己多少遍，都改變不了一事無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