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小程哥去辦事了,不過這會子應當也要回來了。”
等兩人從張九村回了永甯鎮,小程哥果然已經坐等着了。
“如何?”
“打聽着了,縣令姓尹,剛來沒幾天,屁股還沒坐熱,就碰上今年水災加疫病,正是一個頭兩個大,成天擔心着村民鬧事,好不容易來個人給他解決難題,這兩天啊,才睡了好覺。”
“你從哪兒打聽的?”
“我花了些銀錢,找了個小吏,幫我引薦了主簿,這才打聽着的。”
“那約莫是确實消息了,那麼這縣令和張九村關系如何?”
“剛來能有什麼關系,據說因着張九村今年遭災的事兒,前些日子這尹縣令和一幫子鄉老還有些不對付呢,縣令是想找其他地方支援支援,可這群鄉老食古不化,決不允許外人插手本村的事兒。不過眼下問題有了出路,雙方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還有這一層關系……這倒是于我們的事兒有利。”
“小姐,今天你們去鄉老那邊兒,如何了?”
于是阿諾便将今日之事告訴了小程哥。
“小姐可是打算松動松動縣令?”小程哥聽後問道。
“小程哥,明日你便和我一起,去縣令府上拜會拜會。”
“小姐,我也一起。”阿諾道。
“你在這兒呆着,若有什麼事也可照應照應。”阿諾雖心下不樂意,但也應了下來。
至次日,妙清便和小程哥騎馬前往縣裡,幸而地方不大,至傍晚,兩人便到了,下榻旅舍後,兩人又馬不停蹄往縣令府上去了,遞上名帖,兩人等了足有半個時辰,即至天幕已落,門房才過來,将兩人迎了進去。
“兩位裡面請。”迎面走來一名中年男子,倒生得濃眉大眼。
三人推辭間便來到了大廳後的隔間,這縣令倒也爽快,開門見山便道:“方才我已看了名帖,二位此行的目的,我已大緻知曉。”
妙清待要開口,尹縣令一擡手,繼續道:“本官雖不确認姑娘為何想插手此事,隻是眼下民心漸穩,這是有目共睹的,再者,姑娘說胡柏的藥有問題,既有問題,也已經過去這許多日子了,并未見有人因此鬧事,照現下的情形看來,恐怕姑娘也明白,實在沒有必要……”
“難道尹縣令就不想殺殺張九村那些鄉老的威風?小女聽聞縣令大人剛上任,若不盡早立威,不是小女子造次,往後怕是更難了。”
尹縣令眼神一閃,面不改色道:“這全天下做地方官的皆是如此,哪有小小地方官去找地頭蛇的茬這樣的道理?”
妙清也全當聽不懂,繼續捧縣令:“小女子早有耳聞,當日大人便有意求取外援,若當時鄉老們應允了,哪兒還有今日之事?這天災怕不早就過去了,哪兒還擾得大人夜不能寐呢。這次鄉老們得着勝利了,以後可就……”
片刻安靜後,尹縣令往椅背靠去,仰着頭道:“小小張九村,也罷,本官不必自尋煩惱。”
“大人大度。可大人隻想着解決眼下的問題,卻未想過,從這小小張九村身上,竟可以顯一番身手?”
尹縣令又坐起身子,歪了歪頭,示意下人去上茶。
妙清接着道:“不瞞大人說,小女今日過來,并不為讓大人出頭為小女讨什麼公道,這胡柏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叫小女子吃了大虧,但小女不是不明大局的人。隻是這胡柏慣會騙人,今日讓他安安穩穩占了利去,來日便會更加肆無忌憚,若是再與那群鄉老沆瀣一氣,隻怕是要鬧出大事來的。”
茶上來了,尹縣令讓下人出去,示意妙清繼續說下去。
“原本小女也想着算了,一記悶虧而已,于我們汪家而言也沒有多少銀錢,但經過昨日與鄉老們的交鋒,反倒讓小女有了計策,而這計策,隻要大人肯點點頭,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妙清喝口茶,道:“眼下胡柏的藥,小女已經讓人驗過了,這幾日賣出去的都是次品,就算小女不說,保不齊有人能察覺,一旦揭出來,大人高枕無憂的日子怕是又沒了。不過這事兒其實也不難辦,小女家中便是做藥材生意的,要把這藥換回來易如反掌……”
“本官大可讓胡柏不再賣假藥。”
“那大人可就是包庇了一枚随時會爆炸的火引子了,大人可得想好了。”
見尹縣令沒吭聲,妙清接着道:“大人若與小女合作,小女不僅可助大人平平穩穩度過這風波,還可助大人再添一份政績,一份進項。”
“你要賄賂本官?”
“小女是生意人,隻做雙赢的生意,不幹那些糟爛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