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二爺爺和德恭請過來吧。”一早,德潤便叫來了曹氏等人,又讓周全兒去園子裡請汪時恭父子。
不一會兒,周全兒便來禀報:“爺,二爺爺他們一早就出門了。”
“這麼早出門?”德潤疑惑道。
“東西都帶走了,聽伺候的小子說,是回潤州了。”周全兒如實道。
“回潤州?”曹氏和汝賢都更疑惑了。
幾人沉默了半晌,德潤忽然拍了大腿,道:“要遭!”
“怎麼了?”曹氏問道。
“這倆父子最是沒骨性的,見事情沒有轉機,又怕是在哪裡聽得了一些内情,這下估計是打算投靠那柳知州了!”德潤解釋道。
“啊?他們這不是自找死路嗎?”汝賢驚疑。
“哼,在他們眼裡,可沒有汪家李家的,隻有他們自己,況且在潤州,他們也早已脫離了汪家了,原還是覺得這事兒牽連到德恭的仕途了,又不明緣由,自然将自己家和汪家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嘛,這會子漸漸明白過來,那知州不過是要我們這一脈倒了,同時再撈着一筆,其實與他們并無仇怨,他們想明白這一道,哪裡還有留下來幫我們的道理。”德潤冷笑道。
“這起子小人!牆頭草!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曹氏恨恨道。
“這他們一走,若是和那柳知州還有那個杜家聯手,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給咱們家找些罪名來。”汝賢擔憂道。
“這是自然了,他們要投靠姓柳的,當然要給點甜頭,不然人家為何接納他們。”德潤道。
“這怎麼辦呀?”汝賢急道。
“大姐,還要拜托你,讓姐夫在京中再打點打點,看能不能直接向那位孫大人求求情呢?”德潤也不知如何是好,也隻能想到這一招了。
“這是自然,隻是按着京中局勢,這位孫大人未必肯管這檔子事兒。”汝賢擔憂道。
“怎麼說呢?”德潤問道。
“這位孫大人在朝中慣會……怎麼說呢……和稀泥,是不愛惹是非的,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我們家又有女孩兒去了那位十三爺府上,恐怕他不會願意插手,不然倒顯得自己站隊了……”汝賢道。
“這麼說咱們送女孩兒,還放出消息去,倒是走錯了棋了?”曹氏驚呼。
“也不能這麼說,當初我們怎麼能想到這招竟一點用沒有呢?還是我們人微言輕,他們這些人……唉,碾死我們跟碾死隻小螞蟻似的。”德潤歎道。
“也怪伯澤,在京城确實沒什麼影響力……”汝賢急了,不禁落下淚來。
“大姐你别這麼說,咱家這些親戚裡,出了個伯澤,已經是祖墳冒煙了,我們這沒權沒勢的,伯澤能走到今天,不知費了多少氣力,如果不是他,我們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德潤道。
“唉,眼下我便叫伯澤再盡力一搏。”汝賢道。
“嗯,也隻能如此了,其餘的,便聽天由命吧。”德潤道。
“爺,妙清小姐在外面,說是有些事想與您談。”周全兒在門外禀報道。
“哦?”德潤看看曹氏和汝賢,道:“讓她進來吧。”
“三叔,姨娘,大姑姑。”妙清進來,行了個禮,道。
“臻姐兒,是咱家的事兒嗎?”曹氏問道。
“是的。”
“那便說吧,我們也正商量着。”德潤有些疲乏,道。
“有些事,因為當日也沒什麼必要,說出來反而像是我不省事攀高枝兒似的,故而一直沒告訴三叔……”妙清道。
“什麼事兒?”德潤意識到什麼,問道。
“當年我和爹爹北上的時候,結識了一些……京城中有名姓的人,興許這會子可以幫上些忙。”
于是妙清便将如何結識子晝、茂茂等人的事兒告知了幾人,當然,還是隐去了與子晝的一些糾葛。
“什麼?你認識宋子晝和顔蘊?”汝賢眼睛都瞪大了。
“是的……但确實有不少時日沒有聯系了,本想着如果有其他法子,實在不用叨擾他們……若他們早已不記得我了,或是并不便于幫忙,反倒是自取其辱了……”妙清道。
“原來如此,怪道當時談與宋家的親事,你那樣猶豫,是那宋子晝人品不行吧?看如今阿芥……”汝賢道。
“倒也……”妙清趕緊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