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那個趙公子黑着臉就出去了,不過倒還是給我施了禮。”汝賢從外面進來,疑惑道。
“沒什麼,可能是對我不滿意吧。”妙清沒什麼心思,道。
“這可好,他看不上你,咱們也看不上他,合着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裡,這真嫁過去,還不得委屈死。”汝賢邊說邊瞧着妙清的臉色。
“算了,先回去吧。”眼下妙清也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妙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吵得阿諾也睡不着。
“小姐,你怎麼了呀?白天回來就心神不甯的,那趙小公子果真那麼不堪?”阿諾揉着眼睛問道。
“噓!”妙清示意阿諾低聲點兒,又道:“不是三公子,是那個趙承簡!”
“什麼?”阿諾眼睛立馬睜大了。
“啧,讓你小聲點兒!别人都不知道呢。”妙清瞪了一眼阿諾。
“怎麼是二公子啊?我瞧着他也不像這樣浮浪之人哪!”阿諾壓低了聲。
“要不然咱們都默認是三公子呢,這誰能想得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妙清忿忿道。
“那可怎麼辦?他真要與咱們家結親?”阿諾問道。
“我看應當不會,我倆怎麼能結親呢?想想都……嗨,我都想象不出來!”妙清忽覺一陣惡寒,哆嗦一下又道:“不過既然見到他了,我便想着盡力與他套套近乎,總還是有些交情,興許能幫幫我們。”
“那小姐你今日與他說了我們家的事兒了嗎?他怎麼說?”阿諾追問。
“……”妙清惱了一陣,有氣無力道:“哪兒還有機會說,光顧着沖他發火了……”
“啊?”阿諾又瞪大了眼睛。
“算了算了,大不了明天登門道歉去。”說罷,妙清也不管阿諾,翻了身就又躺下了。
阿諾摸不着頭腦,也便回了床上。
至第二日,妙清還沒來得及吃早飯,汝賢就跑過來道:“臻姐兒,那趙家請媒人來了!”
“什麼?”妙清還在梳妝,聽言,手一抖,粉黛撒了一桌。
“我也不知怎麼辦了,媒人過來,一應手續都齊全着,還說,趙家也派了一對人馬往平江去了,彩禮都備齊了。”汝賢跺着腳,想想又補充了一句:“這位趙公子做事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妙清愣在當場,話都說不出來,阿諾也呆住了。
“怎麼辦呀?”汝賢急得團團轉。
“大姑姑,你先别慌,先别給準信兒,我這就去找趙承……公子。”妙清太陽穴又突突起來。
她帶着阿諾,躲過了媒人,上了轎就往趙府去了。
本以為會被攔一會兒,可門房沒禀報,就放妙清進去了,這讓妙清更是頭疼了。
“小姐,你看這……”阿諾也傻了眼。
“這趙承簡,必是鬧得他們全家都知道了,也不知他怎麼說的。”妙清恨恨。
一個小厮在前面領着妙清和阿諾,七拐八扭地就進了議事廳。
隻見議事廳上正坐着趙承簡和兩個婦人,妙清這急沖沖的樣子,見這副光景,便暗道不好。
她止了步子,認命了。
“太太,姨娘,這位便是我說得汪妙清汪姑娘。”趙承簡又轉而向妙清介紹道:“這位是趙夫人,這位是傅姨娘。”
妙清這便知道,這位傅姨娘是承簡的生母,而趙夫人則是趙家大太太了。這位趙夫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端是通身的正室氣派,傅姨娘瞧上去也是溫溫柔柔的,不過沒什麼氣勢。
妙清向兩位夫人行了禮,傅姨娘原想上前攙扶妙清,可見趙夫人沒動彈,便默默地收回了要起身的動作。
一時間堂上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凝滞。
“汪小姐果然一表人才,承簡巴巴地叫我們過來,當真不虛此行了。”趙夫人開玩笑道。
因趙夫人“寶相尊嚴”,這玩笑話說出口,妙清隻覺尴尬,不知道這位宰相夫人到底是真想打破尴尬,還是在陰陽怪氣。
就在妙清不知回什麼的時候,承簡開口了:“太太,您覺得如何,承簡打算着便趕緊定下來……”
“哎呦,阿汐,承簡一向穩重,這下倒是急得猴兒似的,想來是真喜歡這位汪小姐,你瞧着如何?”趙夫人笑道。
“太太做主便是,太太瞧中的自然是好的。”這位傅姨娘道。
妙清聽得汗流浃背,這一家子當着自己面兒就品頭論足起來,自己還沒法兒發火。
“難得承簡如此堅定地要些什麼,再者承簡的眼光不會錯,我看就定下了,這位汪小姐品貌也确實配得上承簡。”趙夫人一句話便定了乾坤。
“謝謝太太。”承簡道。
妙清竟是呆住了,她可從沒聽過這趙承簡如此“嬌俏”的說話,竟帶着些撒嬌的意味。
承簡又道:“既然太太姨娘都滿意了,那便求太太姨娘幫着兒子操辦了。”
這趙承簡又拜謝了堂上兩位夫人,道:“如此兒子便送臻兒回丁府。”
“這是趕我們走,他們要獨處呢。”趙夫人一臉意味深長,不過她也沒有窮追不舍,拉上傅姨娘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