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杜家的鋪子,都讓汪家便宜收了。
而汪時恭、汪德恭父子呢?更是裡外不是人,平江汪家自不必說,潤州汪家祖宅上下也更是瞧他們不起,每月從義莊領的銀錢,也因這次的吃裡扒外被停了。
父子倆叫苦不疊,想去平江再賴着,可這次汪家哪兒還會吃這一套,曹氏三兩句就将兩人打發走了。
這幫人倒台之後,德潤便被放了出來。
經此一遭,德潤憔悴了許多,曹氏抹着淚将他迎了回去,天天的,心都長在德潤身上了,可着勁兒地給德潤補身子。
郭氏也跟着忙前忙後,自家男人差點兒沒了命,這會子回來了,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做出個女主人的樣子來,就是以後德潤真有什麼事兒,她也要在家立下威來。
曹氏原是打算着讓郭氏幫忙料理妙清的婚事的,如此自己也有更多時間和經曆照顧德潤,可沒成想,這話剛說出口,就被郭氏擋了回來。
“呦,我說媽,您就這麼替這臻丫頭上心呢?這事情不都是她捅出來的?要不是她逞強,跑到那破地方,認識那個什麼吳洪的,咱們能被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杜家盯上?要我說,她今兒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這又怎麼樣?我就看不慣,讓我給她作嫁衣裳,我不樂意!”
“你杜家吳家的,知道的倒是門兒清啊!”曹氏氣極反笑。
郭氏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越興破罐子破摔,道:“她幹的事兒,還不讓人說了?她和她那個爹,都是禍害!”
“二爺爺他們,也是你告訴了去的?”曹氏沉聲問道。
“是又怎麼樣?媽,難道等着這丫頭得了咱家的财産?不管是把這丫頭推出去嫁出去,咱們都該站在一條線上!”
“你是糊塗了!”曹氏痛心疾首。
“媽!是你和三爺糊塗了!”
“你是鬼迷了心竅了,你給我好好待着。”說罷,曹氏便吩咐下人,叫看着郭氏,不讓她出門。
“事情都是郭氏捅出去的,是不是?”
至晚間,曹氏和德潤吃飯的當兒,德潤已經得着消息了。
“你都知道了?”曹氏知道要鬧出事來,反倒平靜了下來。
“媽,我決定了,我要休了郭氏。”德潤早已不耐。
“你要想清楚,畢竟這麼多年了,又是這個節骨眼,傳出去總也不好。”
“不用勸我了,早就不是這一件事了,我忍她很久了,她實在沒有主母的樣子,反倒攪得家裡永無甯日,這樣的婦人,以後怎麼把這個家交給她?”德潤道。
“好,你決定了,就按你說得做吧。”
德潤動作很快,第二日就寫好了休書。
而這邊廂,郭氏鬧了起來,因被關着,她便敲着門窗破口大罵。
“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麼多年了,要不是我陪着,你能做到這樣的位子?”
“你這個沒根兒的,生不出兒子,半個子兒都沒有的東西,活該你家絕後!瞧着吧,你們汪家以後不定跟誰家姓呢!”
“你個沒人倫的,殺父弑兄的狗東西,現在又要害我,你遲早要遭報應!”
罵得實在難聽,郭氏又不願意接受休書,一直在汪家耗着,那些話零零碎碎飄進家裡人耳朵裡,又四散到平江各處,倒叫汪家成了地方上的笑話,謠言也是傳得愈發誇張。
德潤倒是一臉看開的樣子,他在休書中細細寫下了郭氏的種種,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也不理曹氏那急得不得了的樣子。
曹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知道自家兒子是個倔性子,沒了辦法,隻好去求了龐太太,希望這位祖宗能出山,不管是勸德潤,還是勸郭氏,總之能平平穩穩叫這對怨偶分了手便好。
德潤知道曹氏的小動作,可他依舊我行我素,這會子他也養好了,見家中亂成一鍋粥,便親自下場理起家來,同時也不急不慢地籌備起妙清的婚事來。
另一件,他去信一封,将吳洪調到了平江,預備提拔提拔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