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宿站在無聲幽暗處,默默攥緊了手心。
方才,那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什麼意思?
東方宿調整呼吸,讓自己的狀态平穩些。
他忽然想起,與這些黑衣人接應時,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們的舌下,有.......
與此同時,鐘婠婠已然走上前去。
“所以,你說吧!”
她歪頭看他。
“你再走近些。”
黑衣人道。
于是鐘婠婠又靠近了些。
這時,東方宿看見了黑衣人面色一瞬間的變化。
舌下有毒針!
少年立馬反應了過來,身體先腦子一步沖出樹蔭下。
“殿下!閃開!”
鐘婠婠忽的被這聲音吓一跳,連帶着身體都是一抖。
與此同時,隻見那黑衣人已經準備好,他神色一凜,從他嘴裡便飛出一枚極細的毒針出來。
鐘婠婠自是躲閃不及,她沒練過這些。
這發生的太快了!
可是,東方宿離他又那麼遠,哪怕是想替女孩擋下,那也是有心無力。
!!!
刹那間,鐘婠婠隻感覺胳膊被一雙手拉住拽向一旁,而後,她的視線被黑色遮擋——
“十一!”
少年将她抱在懷裡,喉間一聲輕哼。
那針入體并沒什麼感覺,隻是細細麻麻的。
鐘婠婠從他懷裡探頭,面色擔憂地看着他。
她本來,該有防備的。
這明明……是多麼熟悉的劇情套路啊……
“十一。”
她緊緊拉住少年,“你沒事吧?”
“屬下沒事。”
少年微笑着,“殿下放心。”
“沒事就好……”
聽到他這麼說,鐘婠婠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扭頭看向忽然蹦出來的東方宿,“你……”
“殿下我……”
她剛想問,後者也剛長了張口,正欲說什麼……
“唔啊!”
身後,穆十一忽地脫力似地倒下。
軟劍脫手,少年單膝跪在了地上。
“十一!”
鐘婠婠轉過身去扶住他,“你哪裡不舒服?”
“……”
少年面色蒼白,渾身肌肉緊繃,冷汗涔涔。
“你……你……”
鐘婠婠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拿起地上軟劍,劍指黑衣人,“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
那黑衣人眯起眼睛,“本是想對你用的。”
若是能殺了大祁公主,這不比殺了幾個大臣更能重創大祁?
“解藥。”
鐘婠婠冷冷看着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無解。”
那黑衣人大笑幾聲,說罷便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鮮血從他嘴裡湧出,他嘴角帶着笑意,身體也直直倒了下去。
噗嗤——
鐘婠婠撿起了地上的劍,狠狠一劍砍在黑衣人的脖頸處,刹那間鮮血噴濺,染紅了她幾分衣角。
“……”
全場靜默。
東方宿站在她身後,隻覺得,這樣的鐘鳴珰,他從未見過。
眼前人眼神狠厲,随手一扔便丢掉了手中的劍,而後沉默無聲地彎腰在黑衣人衣間翻找着。
“……”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張令更是閉上了眼睛。
公主殿下方才那副樣子,讓他一秒幻視皇帝在朝上斬殺臣子之時的場景。
父女二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
叮咚——
一枚金黃色的令牌從黑衣人腰間被翻出,鐘婠婠卻隻是瞟了一眼,她繼續扒拉着黑衣人的衣服,直到——
将那人扒了個幹淨,也還是什麼也沒有。
隻是,她看見了這人肩膀處的白虎圖騰。
白虎,是盛國人的信仰,白虎仰天長嘯,代表着盛國人的骁勇與戰鬥精神。
鐘婠婠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她又重新撿起來那塊令牌——
“呵。”
鐘婠婠看着那腰牌,不自覺地笑了。
“這是,大祁軍隊的令牌!”
張令看清了女孩手中令牌紋樣,瞬間來了精神,他幾步走上前去,指着那令牌道:
“殿下,他是盛國人,怎麼會有大祁的令牌!他究竟是……”
“……”
鐘婠婠看着那令牌長歎一聲。
那邊,穆十一已經全然堅持不住,脫力癱軟在了地上,見此,鐘婠婠連忙将令牌收進懷裡去看穆十一。
“十一,你……現在感覺如何?”
她語氣焦急,“我這就找人來,咱們回去。”
“好……”
彼時,穆十一面色蒼白,唇色發紫,額頭上冷汗涔涔,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力氣,他隻能掙紮着告訴自己,不要倒下。
東方宿孤零零站在一旁,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