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躊躇,“三少夫人說,要親自交給童姑娘。”
餘子歸挑了挑眉,“她睡着……”
話還未畢,“吱呀”一聲,右廂房的門開了,童瑤依舊穿着今日出門的衣裳,站在那頭,她示意福齊。
“交予我吧。”
福齊側了身,繞過五爺快步上前,壓低了聲音,“童姑娘,三少夫人說,這些都是新的。”
童瑤拿到包袱,笑着說道:“替我向枝枝姐道謝。”
福齊揚了唇,側身回道:“是。”
小丫鬟匆匆離開了西院,餘子歸放下手中工具,“不是說要休憩?”
童瑤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道:“既要種樹了,那順便将院子也一并修了?”
見她不願說,餘子歸一時間念起今早她說的“葵水”,沒再細問下去,他點了點頭,“自然,你想要什麼樣的院子?”
“現得閑,我畫圖紙給你?”
餘子歸見她願意布置,樂得跑上跑下尋來筆墨。
童瑤坐了半晌也想開了,雖她不在南郡,可有條件,何不打造好她的“南郡”,日子還是要過的,她願意過得更好些,且承餘家的情,她也願意改善現狀。
西院的規模不算大,童瑤沒将圖紙畫得複雜,西院入門到右廂房鋪了寬闊的石闆路,兩側墊上卵石,右側靠前的位置種上桂花樹,院小建亭是不切實際的,因此童瑤隻在樹前五尺地上畫了石桌石凳,左側留出餘地,或能圍些花圃,或能擺弄假石,或能挖池種蓮,看餘子歸意願了。
餘子歸在一旁稱奇道絕,“你這哪是圖紙?如此身臨其境,拿出去都能賣上百兩銀子罷!”
童瑤不露聲色,但心中愉悅極了,哼哼,在南郡,琴棋書畫她要論第次,真沒人敢言頭首。
不過這些都是往事了。
“怎麼,你要賣?”
“不,我買!”
餘子歸擡起圖紙輕輕吹幹,深怕毀了,但瞅着瞅着,又有些犯難,“不過這建起來,怕是要廢些時日。”
“慢慢來吧,我不急。”
餘子歸咬牙,她不急他急!
“你再去想想室内要增添置換的家什,一并畫予我。”
話畢,說幹就幹,餘子歸拾起工具,按照她的圖紙開始規地。
童瑤難得心情大好,她開了窗,坐在案旁開始構思家什圖紙,他高,又壯,除了她用,也要顧慮那人的使用情景,稍作調整,童瑤塗塗改改,也廢了些許紙張。
日近酉時,童瑤才放下筆,她擡首舒展脖頸,這才發現院中的桂花苗已經種下,周邊放了些石子圈起,還有不知從何處堆來的泥土和石闆。
而那人已脫了粗布上衣,此時正背對着她,用力攪拌着泥漿,烈日餘晖映着他寬闊的肩、勁瘦的腰,他身型高大,使了勁的胳膊愈發顯得他肌肉勻稱結實。
童瑤呆愣着盯了幾舜,餘子歸似有所察,冷不丁回了頭,童瑤趕忙移開眼。
餘子歸停下手中的活,用胳膊蹭了蹭額間的汗,“畫完了?”
童瑤不自然的咽下口中唾沫,她低聲回道:“嗯,我累了,你自己拿去看吧,不明的地方再來問我。”
說罷她轉身去了後室。
餘子歸眼下隻想盡快完成他們的小院,也沒追跟上去,不過看了她的圖紙,倒是會心一笑。
接下來的日子,餘子歸早起練功的習慣變成了修院,他每日都幹勁十足,也沒圍着童瑤轉了,不是在院中幹活,就是到外頭去找材料。
正房。
吃完午食,餘子歸又匆匆出府了。
蔣氏堪堪稱奇,“頭一次見老五對幹活這事如此上心。”
佟枝枝笑着附和,“以往有哥幾個出頭,哪需要阿少出力,眼下是不得行了,他自然得上心。”
“哈哈哈這麼看來,果然還是瑤姐姐訓得了五哥。”
童瑤一時有些尴尬,恐蔣氏嫌她多事,她将由頭往身上攬,“許是……我要求得複雜了些……為難五爺了。”
蔣氏笑得樂呵,她面帶自豪,“無礙無礙,阿少給我看過圖紙,咱家也是要出文人了,省得一個個街坊舊鄰的,總說我們隻有武将。”
“哈哈哈哈哈。”
衆人一同揚笑,餘香歸有些心癢,她才不做什麼武将,“瑤姐姐畫得這般好,可以教教我嗎?”
童瑤有些錯愕,她謙讓的笑了笑,“香歸妹妹感興趣,咱們可以一同探讨,談不上什麼教不教的,我也是閑暇時,自己瞎琢磨的。”
蔣氏十分贊同,“你有這等天賦,萬别看低自己,我幼時也習畫,但學得不上不下,因此香歸也被我教得不上不下。”
“娘!”餘香歸立刻嬌嗔,徒留佟枝枝在一旁笑得開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