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各位官商走一遭,待塵埃落定,若有無辜牽連者,餘某自會與予補償。”
無辜牽連是不可能的,所抓之人都是餘子歸早就派人盯着的南郡鹽商,這話也就是走個場面罷了,哪知他們與曹三打了個照面,便順着杆子向上爬,各個憤恨叫嚣。
“補償?你一個破落百戶,拿什麼補償?你可知曉我等日進多少鬥?平白耽誤生意,就算到了千戶那兒,我們也得好好問問,這究竟是個什麼道理?!”
“就是!就是!”
餘子歸望着那叫嚣之人,勾唇冷笑,“剿匪之事牽連出鹽商私案,此乃國之重事,不可草率了之,自是甯可錯殺,不可放過!若有罰,餘某受之便是!”
橫戈躍馬,手中刀槍鋒芒逼人,餘子歸全然換了一副武将做派,他的餘音威懾十足,四周附和聲漸弱,鹽商們面面相觑,最終都啞口無言。
銳利的眼眸橫掃一圈,見再無異議後,餘子歸冷嗤一聲。
“歸所!”
“是,百戶長!”
“……”
三日後。
餘子歸攜人回到戶所,陸續将鹽商們收錄在冊,與張德旺一番交接部署後,已是日漸西沉時。
回到了舊宅,院中無人,隻有他的屋舍亮着燈燭,餘子歸站了好一會,思緒飄遠,須臾間,柔情四起,個中滋味難以言說。
颠沛流離的日子總會過去,往後,也有這麼一盞燈火,是為他而留。
童瑤聽到外頭動靜,擱了筆,探頭而望。
“阿少?!”
餘子歸回神,揚起肆無忌憚的笑,他不再駐足,大步而入,将人深攬入懷,“瑤瑤,我回來了!”
隻是幾日未見,他卻覺着屋舍俨然不同了,這兒四處沾染上她的香氣,忽就變得溫馨起來,他雙手緊扣那細軟的腰肢,頭貼着耳側發髻磨蹭。
愈發貪戀,“想日日這般,回來便能瞧見你。”
童瑤動彈不得,他貼得這般近,臉上羞意漸起,她在他懷中掙紮起來,一來二回的,羞意逐漸演化成嫌棄。
“渾身都是汗臭味!你快松了我!”
聽她控訴,餘子歸卻癡癡笑出了聲,怕她真惱,微微松了些力道,拉開一些距離,卻也沒放人,而是直勾勾望着她臉。
童瑤是最受不得他這般的,色胚慣是無禮,她下意識伸手遮擋那雙火熱的眼,卻又被餘子歸一把抓住手腕,手中觸感細膩,他忍不住摩挲了兩下,将人再次拉近。
聲音漸啞,幾近耳語,“想你,很想。”
童瑤心顫,緩緩斂下了眼,有些放棄掙紮的意味,熱意悄然從臉頰爬上眼尾,逐漸泛紅,她咬唇不說話。
餘子歸得寸進尺,直接吻了上來,“不許咬,這兒是我的。”
“唔!唔唔!”
童瑤自是不會再揚手給他巴掌了,但也不喜歡被他親得喘不上氣的感覺,他在這方面怎就這麼兇呢?
一點都沒有翩翩君子的風度!
真是怕了他,童瑤想躲,可後腰和後腦勺被桎梏得緊,逃離不得半點,舌尖都被他吮疼了,她本能落淚。
“阿少……好疼,不要了!”
餘子歸喘着粗氣,方才那點溫情全然被她勾得欲念恒生,他是真喜歡她,想要她,想得渾身都繃緊得疼。
可他也知眼下還不是時候。
堪堪止住欲念,他這回終于松了手,平複半刻,他啞着音道:“我去收拾一番。”
那人終于出去,童瑤松了口氣,她也沾濕巾帕,抹淨那些被他蹭上的濕意,待她終于換了身幹淨衣裳,才發現餘子歸不在家中了。
酉末。
天已全然暗了下來,餘子歸才提着晚食歸來。
他的神情已恢複如常,全身也換了身行頭,想來是歸所沐浴了,對上童瑤打探的目光,餘子歸音色柔和,“先吃晚食,再同你說說這一路見聞。”
童瑤颔首,“好。”
乖乖吃着粗面,見餘子歸大快朵頤,毫無禮儀可言,童瑤咽下最後一口面食,放下碗箸。
“這些就飽了?”
童瑤颔首,就這樣看着他吃,雖說食不言寝不語,可看他這般,又有些疑惑,她歪着頭道:“在途中不曾好好進食?”
餘子歸言簡意赅,“繞了點路,不然早就回來了。”
童瑤眉眼微動,沒再開口。
直至瞧見他端起她吃過的面碗,面色如常又繼續吃了起來,童瑤的臉有些熱,“咳,那,我們何時前往千戶所?”
涉及軍務餘子歸向來是不言的,不過他也緩下了進食速度。
“乖,定好了再予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