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子,靳和夙重新将木盒打開,把裡面的物品一一拿出。
信封邊緣由上到下逐漸變黃,說明最下面的那封已經被保存很長時間了,靳和夙和卅倦分工合作,把信件從中間分開,一人一半分别看起。
靳和夙看的這封裡頭僅放着一張信紙,上面用本地的語言寫着一句話。
——我很想你。
他想到在教堂時瑞斯捧着的那本書,當時匆匆一瞥好像瞧見文字旁有手寫的标注,字迹和這句有些相像。
倘若沒猜錯,這一封是最近寫的。
“來看這個。”卅倦拍拍靳和夙的手臂,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那是一張照片,少年西澤面容稍顯稚嫩,正對着鏡頭笑得燦爛,他身旁的高個子男人目光卻并未看向鏡頭,而是停留在西澤身上,眷戀而溫柔。
這個男人,是瑞斯。
照片背面寫着兩人的名字,右下角的落款是三年前。
靳和夙反反複複地觀看這張照片,沉吟半晌後,才緩緩道:“人,會忍心殺|害自己愛的人嗎?”
照片裡瑞斯的深情不似作假,可他現在是失蹤案中最有嫌疑的人,他充當小鎮的驗|屍官,有充足的時間去銷毀證據,又作為西澤最為信任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帶他去任何地方。
“人是會變的。”卅倦的聲音透着冷,“人類,是最善變的生物。”
他從家族成員那裡聽到過各種對人類的描述,有正直勇敢的善良之士,也有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有人會從天使堕落成惡魔,也有人會将自己拽出地獄重回人間。
“小卅哥哥,我不會變的。”靳和夙笃定道,眉目間染上一層不易察覺的認真。
“那我拭目以待。”卅倦微微閉眼,近乎低喃地低語。
這回答在靳和夙意料之外,他本以為卅倦會反駁或者幹脆回避,但他不僅答了,而且暗藏的潛台詞是相信。
“好啊。”靳和夙擦過卅倦的手背,輕笑回應。
卅倦蜷蜷手指,不大自然道:“繼續看吧。”
剩下的信件中也大多是寫了幾句話的信紙,看字迹都是同一人,是瑞斯錯不了。
不過在從上數的第二個信封中,裝着一個兩人未預料到的物品。
一枚款式素淨的戒指。
“我并沒看到瑞斯手上有戒指。”靳和夙仔細端詳這枚象征着關系确定的銀戒,發現在它的内側還刻有兩個小小的英文字母。
R和C,是瑞斯和西洛兩人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這一次,卅倦也沉默了。
信封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這枚戒指裝在上面的信封中,就證明是近期才送的。
一個近期才送了戒指的人,真的會殺|害另一個收到戒指的人嗎?
靳和夙看出他的想法,提議道:“小卅哥哥,想不想來點兒睡前運動?”
卅倦:“?”
[啊喂,我的哥,你們在查案啊?能不能認真點兒!]
[這是到同床共枕的下一步了?進展過于快了吧……]
[我想不出說什麼了,單走一個6。]
“什麼……睡前運動?”卅倦說得艱難,白淨的面皮都紅了一片。
“夜探瑞斯家啊。”靳和夙表情坦蕩,他眼尾彎起,紅痣惑人,“小卅哥哥,你剛才好像想了奇怪的事情。”
卅倦:“……”
不隻是卅倦,直播間的觀衆都想歪了。
主要是這話太有歧義,很難不讓人多想。
[對不起,是我思想龌|龊了,我靳哥豈是在關鍵時刻掉鍊子的人,他分得清孰輕孰重!]
[勸你們不要把他捧得太高,我看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樓上别睜眼說瞎話。]
[就是,雖然線索挺多挺雜,但是我靳哥這進展超快的。]
[等會兒等會兒,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支線任務1裡是要連續七天整理薔薇園,今天是第二天,可是靳哥也回不去古堡啊!]
[我丢,還真是,今天都快過完了,憑靳哥和這位古堡繼承人的關系,也許能讓他通融通融?]
[……我看懸。]
靳和夙像是忘記了薔薇園的任務,他擡手将卅倦困在自己和椅背中間,執着地尋求一個答案。
“我沒有,你弄錯了。”卅倦避開挨近的熾熱呼吸,眼神閃爍。
“那就當作是我弄錯了吧。”靳和夙話鋒一轉,“所以要一起嗎?”
卅倦悶聲道:“嗯。”
-
瑞斯住在教堂外,一提這個,靳和夙就會想到那間遍布灰塵的小屋,那是他為數不多的噩夢。
“這次我們要去的是瑞斯家,你……”卅倦欲言又止,“你記得收斂些。”
靳和夙:“?”
他收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