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死魚散發的并不是腐爛的惡臭，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檀香，這種有違常理的事讓衆人心頭籠上一層陰霾。

“這香味……不會有毒吧？”柯非面露緊張。

靳和夙面不改色地走上前，紅線彎成鈎子把魚反反複複地翻動着，魚肉本身沒見不同，但死魚的眼珠通常是白色的。

而這些——統統都是紅色。

“就算有毒，在你聞到的那刻也已經中招了。”靳和夙冷嘲道。

柯非：“……”我好歹也是你的室友，還答應你保守秘密，你的态度就不能好點兒嗎？！太過分了！

“是變異魚？”郝平凡大着膽子瞅了一眼，就生理性地幹嘔起來，紅色的眼珠令那些魚看上去好像還活着一般，讓他很不舒服。

Fox輕輕拍着郝平凡的後背，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它們會不會是吃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比如說……”

“人|肉。”靳和夙接上她的話，“被扔入海裡獻給海神的鎮民，或許并未被海神吃掉，而是被魚群分食了。”

不知為何，這個猜想使靳和夙心情稍霁，他不希望會為他塗藥的小觸手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喂喂喂，談論這樣驚悚的話題，你倆的表現淡定過頭了吧！”在柯非看來，聽到“人|肉”二字再次幹嘔的郝平凡才是正常人的反應，他沒事是因為他見過比這還恐怖的景象，心理承受能力早已大大提升。

“有嗎？”靳和夙尾音揚起，手上翻過魚的紅線自行焚毀，他撩起發絲露出額頭，眉眼帶着戲谑的笑，“這說明你孤陋寡聞了啊。”

Fox扶着站立不穩的郝平凡，狠狠點頭：“贊同。”

柯非……柯非無話可說。

怎麼一個個的都來克他！

他甩甩手就要往回走，惹不起他還躲不起了？

“室友。”靳和夙聲調平靜地叫住柯非。

柯非腳步一頓，這回是聲音先出，腦子後轉。

“幹嘛？”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被這家夥安了什麼有問必答的按鈕嗎？直接不理不就好了。

可他應都應了，再裝作沒聽見也太沒風度了。

“叫我幹嘛？”柯非沒好氣地問。

靳和夙指指充滿香氣的死魚群，很自然道：“拿一條。”

絲毫沒覺出他是在指使人。

“哈？”柯非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咱們一共四個人，為什麼非要我拿？”

“嗯？”靳和夙不解地歪歪頭，“郝平凡被吓到了不能拿，Fox是女生，讓女生幹髒活可不是紳士所為，至于我，我不喜歡沾上魚腥味，所以我也不拿，細數下來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了啊。”

他說得有理有據，找不到一絲錯漏。

“噗哈哈哈。”充當旁觀者的Fox放聲大笑，“小帥哥說得也沒錯呀，大……哥，就麻煩你啦，這魚可是重要的物品呢，另外兩位小姐姐肯定也要看的。”

“嗯。”靳和夙附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剛好些的郝平凡不具有發言權。

“行行行，我來我來。”柯非認命地蹲下撿魚。

時運不濟啊，攤上這麼一堆奇葩隊友。

魚的表面黏糊糊濕答答的，摸上去一手粘液，縱然柯非沒有潔癖也心有膈應。

“喏。”靳和夙将一段紅線抛給他，“把它穿過魚嘴，拎着方便。”

柯非：“……”謝謝您為我着想哦！

但拎條魚從鎮子走過難免招搖，于是Fox也貢獻了她的一條手帕。

她的原話是：“擋一下，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