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覓松了口氣,繃着身體由醫生摸索骨頭,隻不過在對方想占便宜的時候猛得掙開。喵大王的肚子也是誰都能摸的?
“這隻三花竟然是公貓!”醫生震驚,“太漂亮了,像小母貓。”
覓覓睨了他一眼:你才母貓。
“漂亮?湊合吧。”邵随說,“我帶它回家的時候不知道貓身上會有跳蚤,這東西離開貓還能存活嗎?”
這還是他吃中飯的時候刷到的短視頻,當即就沒胃口了。一想到家裡到處都是跳蚤,他就頭疼不已。
“跳蚤一般不會離開寄主,最多從貓身上跳你身上。”
“……”還不如别說。
“你身上要是不癢或者沒起紅疹,說明它身上應該沒跳蚤。”醫生說,“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做一下驅蟲,就算家裡很幹淨,後期也最好每兩三個月做一次。”
問了下價格,内外驅蟲加一起兩百不到。
湊合。
“體内驅蟲也做了吧,說不定肚子裡有寄生蟲。”
覓覓還沒聽完就從桌子跳到凳子上,再從凳子跳到地上,一撅一拐地跑了。
可惜還沒到門口就被醫生抓了回來:“乖乖,不痛的啊。”
覓覓反抗得很激烈,沖着醫生直哈氣。
以前自由自在的時候,它曾在中醫堂附近生活過一段時間,一個人類老頭經常說:“是藥三分毒。”
它每天都給自己洗澡,身上怎麼可能有跳蚤!
這些兩腿生物就是想毒害它!
醫生實在抓不住,直接塞邵随懷裡:“你抱着,我來喂。”
一人一貓都僵住了。
邵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抱着的不是貓,而是一團污穢。醫生拆開驅蟲藥包裝再擡頭,就看見邵随一副要殺了他的表情。
醫生不明所以:“爪子摳着你肉了?”
“沒有。”邵随閉了下眼睛,深吸口氣,不斷地自我洗腦:衣服已經髒了,現在沒處換洗,就這樣,趕緊把驅蟲做完回家。
他抽出一隻手,一巴掌甩在貓屁股上:“聽話,又不是毒藥,為你好。”
邵随嚴肅的時候聲音很沉,有一種說不出的質感,像厚重的溫泉水,撫過耳朵非常舒服。
喵大王抖了抖耳朵,不再掙紮。
醫生撥開貓後頸的毛發:“在主人懷裡就是乖。”
覓覓下巴擱在邵随有力的小臂上,嘶哈了聲:你全家都有主人!
可惜人類聽不懂它的嘲諷。
邵随問:“它最近吃得很多,一天将近兩個罐頭,但是從來沒喝過水,沒問題吧?”
“罐頭裡面就有很多水分。”醫生說,“問題不大,但最好還是想辦法讓它喝一點,比如凍幹泡水。”
“行,我等會兒買點。”
外驅做完,内驅藥怎麼都不願意吃了,覓覓直接把腦袋埋進邵随的臂彎,不給醫生掰自己嘴巴的機會。
大概是覺得不夠安全,覓覓又拱了拱,将腦袋埋得更深。
“……”仿佛有一根細軟的毛筆戳了戳邵随的心髒。
他單手抱着貓,并拿過醫生手上的藥:“我帶回去喂。”
“沒問題。”
“你這有幹淨一點的貓房嗎?”邵随說,“我出去有點事,等會兒來接。”
“哦有的。”
覓覓頓時有些僵硬,緊緊扒着邵随的手臂。
這個雄人不會是想趁機抛棄它吧!
覓覓以前隔着寵物醫院的玻璃見過很多這樣被抛棄的同類,蠢萌蠢萌的它們不懂得在家裡争權奪位,最後因為飼養官的另一半嫌棄而被寄養,時間一久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酒精棉片嗎?”
“……有。”
雖然貓屋看起來一塵不染,但邵随還是有點嫌棄,一手抱貓一手擦拭,确定毫無遺漏後才準備把貓放進去。
結果覓覓扒着他的胳膊死活不松手。
“袖子都要拉絲了。”邵随掰開貓的爪子,三條腿的貓當然鬥不過身強體壯的雄人。他不經意地碰到了貓肉墊,嗯……有點Q彈。
假裝不小心捏了兩下,邵随才保證道:“一個小時後就來接你。”
覓覓這才放下戒備,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他。
要是邵随食言,它就再也不相信雄人了!
邵随去了隔壁醫院——主要受衆是人類。
今天是他打第四針狂犬疫苗的時間。
-
覓覓趴在最靠門的位置,緊緊盯着對面的時鐘。
馬上就過一小時了!
待時針跳向下一個數字,覓覓猛得站起來,卻沒有在門口看見雄人的身影。
騙子。
它扭過頭,背對着門,身體開始發抖。
氣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人類信息素,耳朵緊跟着豎起來,但身子沒動。背後的玻璃門被人類打開,一道聲音響起:“走了,回家。”
覓覓不理他。
喵大王可是有脾氣的。
邵随下意識伸手,碰到貓毛的時候一頓,他剛在醫院洗手消毒過。
但這身衣服已經髒了。
再抱一次也沒什麼。
邵随說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把覓覓撈進懷裡。
貓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
邵随覺得好笑:“氣什麼?又沒超過一小時。”
他三點半離開,現在才四點二十,隻用了五十分鐘,醫生讓他留下觀察三十分鐘再走,但想到覓覓是挺敏感的一隻貓,萬一真有時間觀念估計得氣死。
于是他隻在醫院觀察了二十分鐘就出來了,做一個遵守承諾的臨時飼養官。
覓覓冷漠,覓覓不想聽:明明就過下一個整點了,還要騙人。
“氣性這麼大,難怪你主人不來找你。”
喵大王的爪子有點癢了。
邵随跟醫生打了個招呼便朝外走,邊走邊想,怎麼這麼軟。
覓覓的軟不是圓墩墩的軟,而是骨頭都是酥的一樣軟成一攤,讓人莫名想到“溫香軟玉”四個字。
邵随揉了把覓覓的腹部:“這麼瘦都有小肚子?”
覓覓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擡頭,這個雄人不僅遲到!還掏它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喵大王一個鯉魚打挺,對着邵随的臉就是邦邦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