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邵随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繃緊了肌肉。
但沒一會兒就發現覓覓根本沒真咬,隻是看起來聲勢浩大,其實控制着分寸呢。
邵随說:“疼死了。”
覓覓身體一僵,微微擡頭瞄了眼人類的表情,這個角度從下往上看,人類的臉都變形了,顯得非常龐大,還擰着眉頭,仿佛真的好痛。
它不自覺地松開牙齒,欲蓋彌彰地舔了兩下。
不許再說痛了。
邵随被舔過的那塊腹肌刺撓撓的。
貓的舌頭有倒刺,難怪能每天把毛梳得那麼順。
邵随不喜歡洗澡之餘的時間皮膚上沾有任何液體,非常的不舒服。
他加快速度,給覓覓刷了個牙。
小貓的牙很白,不過據說送到醫院的那天口腔裡都是血,可能磕到哪了,幸好恢複得不錯,現在已經看起來非常健康,紅色的牙龈,整齊的牙齒。
刷完後,邵随又用一次性棉巾裹住手指,将牙齒周圍殘留的貓牙膏擦幹淨。
商家說貓牙膏能直接吃,但邵随不放心。
剛舔一半的覓覓踢了邵随一腳,不滿地嗷嗚。
邵随吓唬它:“這個不能吃,會中毒。”
覓覓猛得一僵,顯然對之前的經曆心有餘悸。
邵随又說:“吃一點點沒事。”
覓覓這才放松下來,将骨折的那條腿擱在邵随掌心,以支撐身體的平衡。邵随不知道它要幹什麼,就一隻手托住,另一隻手清理洗手池上的貓毛。
在邵随沒注意的時候,覓覓快速地左右晃動身體,将毛甩到飛起,細碎的水珠直接濺了他一身。
邵随拿紙巾抹了下腹肌:“你故意的吧。”
“喵。”
你在說什麼,本大王聽不懂。
“别舔了。”邵随拎過它的後頸,“洗澡水都喝,真不挑。”
“……”雄人就該被咬死。
覓覓對着空氣嗷嗚一口,以發洩心中的怒火。
此時此刻,邵随也有那麼點理解,為什麼貓服從性差,脾氣爛,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喜歡了。
确實挺有意思。
邵随打開吹風機以後,覓覓就安分了,縮着脖子一動不動。吹風機不能靠太近,不然它就會開始掙紮,邵随隻能拉遠距離,好在隻是用濕毛巾擦拭了下,并沒有真的過水,很快就吹幹了。
“喵嗷。”
“叫得亂七八糟,就沒有一個統一的語言?”邵随彈了下覓覓的腦門,“先别動。”
然後他走進浴室,把航空箱也清洗了一遍,再帶上手套把洗幹淨的貓放進去,帶到書房的落地窗旁邊。
“先在裡面待一會兒,等我搞完衛生再放你出來。”
邵随一出書房,就聽到貓在裡面嗷嗷叫,仿佛在控訴他不講信用。
一開門,覓覓就閉嘴。
一關門,覓覓又開始嗷。
邵随氣得發樂:“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
明明第一天隻敢跟個鹌鹑似的,縮在書架格子裡,現在不僅敢打他、咬他還總鬧脾氣。
邵随:“你真的是……”
他沒關門轉身離開的刹那,覓覓立刻縮到了航空箱角落,隻覺得邵随再進來就會帶上棍子,或者衣架,面目猙獰地開始毆打它。
覓覓被自己的假設吓到發抖,就在它都開始考慮扒開紗窗跳下去不死的概率有多大的時候,邵随進來了。
手裡沒有什麼刑具,隻有一個罐頭。
要用罐頭砸它嗎?
“之前的吃完了,這是今天剛到的口味。”邵随蹲在航空箱前,當着貓的面把罐頭打開,放進去。
覓覓好一會兒沒動,也沒叫。
“嗯?”邵随又往裡推了推,“不喜歡這個味道?還好隻買了兩罐……”
話音未落,高傲的獨臂大俠就挪到罐頭前,低頭舔起罐頭。
“……”除了今天中午的蛋黃,覓覓從來沒當邵随面吃過東西。一般都是在罐頭打開以後嗅一嗅,然後用眼神催促他離開。
邵随本來想伸手摸一下,伸到一半又放棄了。
貓是洗澡了,他還沒洗呢。
潔癖的邵老師開始兢兢業業地搞衛生。
他先洗手消毒,換上早上的居家服,給卧室消了遍毒,然後開始打掃廚房、陽台與客廳。
好在這房子總共就七十平,打掃起來不算很累。
邵随考慮過找保潔,但是很難遇到不敷衍且和他一樣注重細節的人。與其花了錢還糟心,不如自己弄。
搞完外面,他把航空箱拎出來放在客廳地上,然後開始打掃書房,擦桌子擦書、拖地、消毒。
等再次進入衛生間,邵随已經一身汗了。
他褪去衣服,先把剛剛洗貓的地方收拾了一遍,才進裡面的浴室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沖過,木質香調的洗發水泡沫順着邵随修長有力的兩腿滾進下水口。
渾身舒暢。
等邵随穿上幹淨的居家服,吹完頭發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餐桌上一道殘影快速越過,一下子縮到了沙發角落。
幸好,他家沒有衛生死角。
邵随把貓撈出來:“還會開航空箱?給你聰明的——”
覓覓虛虛地喵了聲。
邵随眯了下眼睛,捏着它粉色的肉墊:“濕的?”
覓覓吭下頭,試圖把腦袋埋進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