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初一。”
看到女人幹裂起皮的嘴唇,初一控制蘇家德倒兩碗水,放在了地窖口。被控制住的蘇家德臉上像是調色盤,滿臉害怕的冷汗。身體卻完全臣服于初一意志。
“你快跑……你會被抓起來的,這個村子的人都是畜生。”
“别激動,先喝口水吧。”初一把水端到三人可以夠到的地方。三人的身體抖如篩糠。
她往後退了幾步:“我有異能可以保護自己的。鍊子的鑰匙在哪裡?”
“在那個魔鬼身上。”提到蘇家德,三人瞳孔放大,嘴唇死白。
初一走到在地窖口站着的蘇家德面前,伸手。
蘇家德怒目圓瞪。一個小女孩,自己竟然在害怕一個小女孩!他牙齒憤怒地抖動,身體卻順從地将鑰匙遞給初一。
異能還挺好用的。
初一接過鑰匙,控制蘇家德拿幾件蔽體衣物。而後拿着鑰匙和衣服返回地窖。
中間的女人終于明白自己的處境,她叫醒旁邊的同伴,反複摩挲自己空空蕩蕩的脖頸,脖頸邊的勒痕被磨得通紅。
三人相互支撐着,走出地窖,貪婪地擡頭看向夜空。今夜萬裡無雲,不計其數的星星挂在天上,像是在祝賀她們重回人間。
“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是否還記得自己最初模樣。
幾經顫抖,三人陸續出聲:“我叫……曹瓊。”,“林淼”,“孫婷婷”。
“恨嗎?想要報仇嗎?”
初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蘇家德。三人看到蘇家德一驚,在初一的安撫下盡量保持冷靜。
怎麼不恨呢?恨,滔天恨意。
林淼鼓起勇氣,注視站在旁邊的男人,她不想自己連直視男人的勇氣都沒有。她不想經年前的自己被折磨至消失。
“你們是安全的。可以做任何事情。今晚的事情不會有别人知道,你們可以忘記法律道德。”
“你們可以報仇。”
初一坐在星空下,擺弄着手中的匹諾曹。為了讓曹瓊三人更痛快,她甚至放開了對蘇家德意識的一些禁锢。
蘇家德意識清醒,眼睜睜看着三雙怨恨眼睛的主人靠近。
他膽戰心驚,他想怒吼,你們怎麼敢這麼看我。他想打人,身下匍匐的狗怎麼敢忽然起身。
卻束手無策。
時間并不長,普通的哀嚎,普通的鮮血,連身體中的器官都與普通人無異。怎麼能孕育出這樣一個惡魔呢。
初一再次回頭,看到曹瓊充滿活力與感激的雙眼。
“謝謝你,初一。”
曹瓊,孫婷婷,林淼坐在初一旁邊,她們排排坐在台階上,和初一一起擡頭看星星。
“沒有想到,我竟然這麼想念天空。”
“真好啊,再次看到星星。”
“初一為什麼會來蘇家村?”
星空像是接觸了更多的記憶封印,熟悉的星空與身旁不同的人。
“……是為了來報仇。因為媽媽也是被拐賣進來的。”她眼神由迷茫,逐漸變得清晰,“對,是為了來報仇!”
初一回憶中的媽媽短頭發,面對初一常常笑着。但是有時候看到她會惡聲惡氣。初一明白,媽媽也不想的,隻是太痛苦了,痛苦到憎恨這個世界。
風華正茂的大學生成了深山中的母親,孤身一人。
誰能不恨!
“初一,别哭呀。”曹瓊看到初一的眼淚手足無措,想要用袖子擦眼淚,她才發現自己衣袖上都是血。
曹瓊和林淼着急忙慌的聲音叫醒了初一,她摸摸自己的眼角,搖了搖頭,“沒事,隻是想起了媽媽。”
隻是有些微不足道的感傷。
“初一媽媽看到你現在這麼厲害,肯定非常高興的。”
初一側靠在曹瓊身上,曹瓊總能讓她想起自己的媽媽。
“初一,你是誰家的?”初一避開了這個問題,因為她還沒想起來。但是她有預感,自己和蘇肅會有聯系。
“你知道蘇家村開始吃人了嗎?”
“……”
“吃人?”
“是的,連狗都在吃人,啃人骨。”
初一大吃一驚,翻出翻看自己回想起來的記憶,記憶中蘇家村拐賣、祭祀、殺人,但還沒有到吃人的程度啊。
“兩年了,他們吃人已經兩年了。最開始是逃跑的人,犯錯的人,後來逐漸變成小孩,嬰兒。”曹瓊不自覺摸了摸自己胳膊,即使是講述,她都覺得有冷意深入骨髓。
“是啊,所以我們從來不吃蘇家德拿來的肉菜。”
果真人道毀滅才是最适合蘇家村的結局。
為什麼初一的記憶和曹瓊的講述不同。她糾結一番,決定翻看蘇家德的記憶。初一的異能可以由外至内控制一個生物,身體、大腦、記憶、靈魂。
這種控制也是有限制的。初一會被那人的記憶影響,如果被控制的生物意志足夠堅定,她甚至會成為那個生物意志的傀儡。
控制與被控制,本就是相互作用的意志力的比拼。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人的?
兩年前!
當時村裡請來了個神秘人,他說他有個方子。用他的方子吃人肉,可以吃人功德,吃人生壽。
村裡人本就做賊心虛,怎麼會不信。
尤其在村子裡已經年老體衰的蘇四公吃了一個月神秘人親手烹制的人肉後年輕煥發後,一切都失控了。
迷信締造崇拜。
神秘人為村裡人送來一個木雕,請來一尊神。村裡人在吃肉前,需要将肉供奉在神像前祭祀三天,而後在神像前分食被祭祀的肉。先是死人肉,而後是活人肉,最後是小孩肉。
蘇家德記憶中,神秘人的面容已經模糊不清,隻在左手無名指指節上有一顆猩紅朱砂痣。
嘔!初一幹嘔,吞噬蘇家德記憶後的食欲原來是這個來由。她惡心得不行,冷冷看向蘇家德:“他該死!”
初一很少親自動手,更多時候她隻是坐在高處悠閑晃腿,看着罪人的身體殺死靈魂。
隻是蘇家德不配死得如此暢快。
她找到個小刀,走到癱軟的蘇家德身後,尿騷味逐漸變重,遮住了後院撲鼻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