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還是不影響牧芸愛往她床上跑,然後兩人手牽手一起睡。
所以牧芸這房子租了,但沒有完全租的樣子。
牧芸說她亂花錢吧,她又很少買雜七雜八的東西,買什麼也有貨比三家的習慣,比起購物,她更願意把錢花在吃喝上。
說她不亂花錢吧,她租的房子又很少住,這一千六對學生可不是少數目,攢起來可挺多了。
不過安諾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太久,房子租都租了,租客還處得挺好,又沒抽煙喝酒熬夜蹦迪的壞習慣,愛咋咋地吧。
當然這些她不會跟牧芸說,這戒指雖然是玻璃仿品,卻打磨得很精緻,還原了那顆戒指的八到九成,看得出來制作者用了不少心思。
“有心了,謝謝牧牧~”
“你真的喜歡嗎?”牧芸見安諾沉默了許久,有點忐忑問道。
“喜歡哦~”安諾也知道自己剛剛走神太久,展出一個笑容讓牧芸放心,“做得很漂亮!”
“那就好!”牧芸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沒被懷疑就好。
還好女生之間送這類手飾品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要不要試試?指圍應該沒錯的。”
“好呀~那就麻煩牧牧幫我戴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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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這個生日下來雖然平平淡淡,不過也算開心。
美中不足的就是當晚噩夢依舊降臨。
耳鳴混合着人群的尖叫、哭喊,老師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鮮血浸染了自己的雙眼看不見東西,安諾清楚地聽見耳邊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那聲音咯咯地響,伴随着劇痛逐漸分散到全身……
“呃……”
安諾猛然驚醒。
或者說,是被疼醒。
睜眼,周圍一片漆黑,隻有窗戶和陽台透着微暗的天光。
判斷出眼前的場景是自己的卧室,安諾原本還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下意識捏緊了左手握着的東西,結果發現那是一團被自己團起來的被子。
……對哦,牧芸這幾天回自己房間睡去了。
安諾把斷臂伸出被子,盡可能放松身體,調整呼吸,讓自己從噩夢和幻肢痛中緩過來。
她習以為常,清楚這種情況應該如何應對,所以也很快把自己從這種痛苦中剝離出來。
畢竟這麼多年,她反反複複重複着做着這個噩夢,從開始的害怕、崩潰,到現在的麻木。
高考交白卷或者沒寫名字的噩夢都沒有它這麼勤快,它似乎不間斷地提醒着安諾那段凄慘的經曆。
安諾看了眼手機,居然還沒到淩晨兩點,她連一小時都沒睡夠。
她揉了揉眉心,沒再繼續閉眼睡下去,打開床頭燈,坐在床上開始發呆。
臨近期末,牧芸偶爾會複習到比較晚,怕影響安諾休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所以這段日子她都沒再蹭安諾的床。
牧芸對她有個誤會,那就是以為安諾晚上比她還要睡得早,實際上安諾隻是早早關了客廳裡的燈,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裡熬夜或通宵。
直到牧芸開始蹭自己的床,為了不破壞對方的作息,安諾隻能陪她一起早睡早起,愛熬夜和通宵的習慣被硬生生糾正了過來,至少現在她能進步到一點前入睡。
她其實一直有失眠的毛病,吃安眠藥才能睡着,可是吃安眠藥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無法從夢境裡及時醒過來,及時醒來了,也要過個兩三個小時才能重新入睡,比如現在。
呆正發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微信電話打過來。
“哼哼~我就知道你沒睡!”耳朵裡蹦進一個非常活潑的聲音,“生日快樂!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謝謝。”安諾的臉上終于揚起一抹笑容,陰郁的表情散開了一些,“剛醒?”
“差不多吧,”對方打了個哈欠,“對了,你開門。”
“喲,你要給我什麼驚喜嗎?”安諾笑笑,下了床,“你出差回來啦?”
“那倒沒有,不過我給你的生日禮物應該到了,我叫王叔給你送上去啦!”
安諾應了一聲,打開家門果然看見兩大袋熟悉的袋子。
“海底撈?”
“嗯哼~反正你不到五點沒法閉眼,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吃不完也能留着明天做飯。”
對方還有事,确認安諾收到外賣了就挂了電話。
安諾把兩袋火鍋材料都提進屋裡,對方早已拿捏了安諾的食量,安諾即使這麼大半夜吃完全可以吃得完。
不過安諾剛從夢中驚醒,夢裡還血淋淋的一片,一時間沒什麼胃口,把大部分食材都放進了冰箱裡,隻拿了一盒點心回工作室吃,順便塗裝一下一隻定做的仿真右側小腿。
她一幹起這種活兒就容易忘記時間,一忙就忙到了天亮,直到牧芸起床喊了她一聲她才意識到自己又通宵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