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看着頓了頓,“二牛啊,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手?”
這一手血剛剛把救護車上的醫生護士吓了一跳,還好隻是染的。
牧芸還是緊張安諾的情況,她不清楚那個人有沒有在刀上抹了别的東西,要是個什麼毒什麼别的傳染類東西……那安諾就真危險了。
所以她一直等在這裡,還沒來得及洗手,現在放眼整個急診室,她更像有事的那個。
“我……”牧芸正要說話,就看見醫生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牧芸趕緊跑了過去,慌忙間還撞到了一張急症室的長椅。
“醫生!”
“沒什麼事,但是要縫幾針,别擔心。”醫生拍拍牧芸的肩膀,“緊急止血和包紮都做得不錯,醫學生?”
“噢喲,我們是英專生了啦~”瑞恩在兩人後面解釋道。
“……?英專生?”醫生疑惑,看看牧芸,想想剛剛那特别專業的緊急包紮和止血,再看看瑞恩,一個外國人當英專生?
“沒事就好……”牧芸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錢楚湲和瑞恩趕緊把人扶穩。
好在牧芸并沒有徹底暈過去,她扶着長椅的靠背穩了穩,對二人擺了擺手,讓他們松開。
“……我沒事……我去洗個手。”
手裡的血混合着水嘩啦啦流進下水道。
縱使牧芸從小就在醫院長大,見過大大小小的傷者,見過再血腥的場面,更多是以一種旁觀者的态度去看待這一切,無法與其共情、體會到他們和家屬的那份痛苦和無助。
但是今天,她體會到了。
原來一些事不發生在自己的頭上,不發生在自己身邊,自己永遠體會不到那份痛苦。
安諾和楊喆碩說的話,她聽到了,和她所猜的一樣——
安諾的傷确實是墜落留下的。
比起安諾身上的舊傷,今晚這一刀确實是小兒科了……
“Anon???! Where is Anon!!!! ”
突然,一個聲音急吼吼沖進來,一位黑色頭發外國面孔的女人疾步走進來,秦思雨和一個男生一路小跑跟在她後面。
“諾兒!!!”秦思雨跑到一個護士前,“安諾,也就是一個被砍傷的……”
她還沒說完,護士就直接指了一個方向。
三人一确認目标,為首的女人直接就這麼掀開簾子進去了,秦思雨接過男生遞過來的一袋東西,也進去了。
随後裡面再次爆發出女人的驚叫。
“Oh my god!!!My dear!!!! Are you ok??? ”
“姨姨,我隻是被砍了一刀,一切都好。”安諾用英語回答對方。
“正好卡義肢上了,沒砍到多少。”安諾倒是很淡定,“就是傷口長了點,不嚴重。”
“不嚴重拉你過來縫針啊!”秦思雨難得對安諾有些動怒,“你是不是疼得沒知覺了啊?啊?”
“真的,親愛的,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上帝啊!說吧!哪個混蛋把你弄成這樣!”秦媽媽一直以來都是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加上一直把安諾當親閨女看,更心疼壞了。
“楊喆碩,當初把我丢下樓的混蛋。”安諾說道,“他假釋期間跟蹤過我,随後目标轉向我的朋友,後來應該企圖綁架或傷害我的朋友作為對我的報複,但是被我撞上,于是報複目标再次轉回到我身上。”
“OK……”秦媽媽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OK。”
“他先砍傷的你。”
“是的。”
“然後你揍他了嗎?”
“揍了。”
“狠嗎?”秦媽媽突然彎下腰,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挺狠的,我按照你曾經教的方法踢了兩腳他下面。”
“非常好!”秦媽媽不太順的氣終于順了一點,她親了一口安諾的額頭,“叔叔已經先去警局了解情況了,你好好養傷,那個混蛋交給我們,這次我們争取讓他在裡頭呆更久一點。”
說完,秦媽媽又撩開簾子準備出去,出門前又倒了回來。
“甜心,你陪陪Anon,我去找你爸爸……”
秦思雨應了一聲,秦媽媽便跟一股風一樣卷走了。
牧芸站在簾子後,一邊看着那外國女人快步離開,耳邊傳來簾子裡秦思雨跟安諾輕聲交談的聲音。
兩人雖然沒聊些什麼東西,也就是好姐妹間的關心,可牧芸還是感到有些心理上的不舒服。
她很清楚自己不該這個時候吃這種醋,可是看着秦思雨她們就這麼直接進到簾子裡,牧芸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她真的感覺,安諾與她之間,似乎還沒秦思雨那麼親近。
“牧芸!”
牧芸回過頭,隻見宿舍長正往自己這邊跑過來。
“你沒事吧?傷到沒?”宿舍長話音剛落,就看見牧芸衣服上殘留的血迹,“你受傷了?”
“沒有,不是我的血。”牧芸搖了搖頭,“我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了吧……對不起……”
“你聽到啦……”宿舍長是個比較敏感的姑娘,聽牧芸突然這麼說,加上最近臨近期末,牧芸也很愛往圖書館跑,很快就猜到幾人在電梯廳間的談話一定是被牧芸聽到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葉她最近跟男朋友吵架鬧分手,所以心情不太好,看誰都不順眼,你不要放在心上。”
“……嗨,你不怎麼在學校住不知道,小葉脾氣……呃,不算特别好,有時候我和琪琪都有點受不了,隻是習慣了,而且她就是嘴巴毒,心腸是很好的,你有危險她是最擔心的那個。”
“什麼玩意兒,我聽到你說我了!”小葉有些尖細的嗓子在身後響起,牧芸回過頭,發現小葉和琪琪居然都來了,“我是怕她死了咱們宿舍成兇舍,我可是跟她隔壁床,到時候見鬼我可是第一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