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芸突然想起安諾的脖子。
“那你脖子上的傷,是楊喆碩紮的嗎?”
安諾沉默了一下。
有一說一,她還真不想告訴牧芸脖子上的傷怎麼來的。
不過這回還真不是楊喆碩幹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安諾才開口。
“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以後再說吧,明天你還得考試呢。”
“你不用擔心我考試。”牧芸吸了吸鼻子,拿衣袖擦了擦眼淚,“我想知道。”
随後,她補充了一句。
“明天考的那科是我強項,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我的心态。”
“可是你這樣我很難不擔心你的心态……”
“不會。”
牧芸把額頭埋在安諾的肩膀上。
“你說吧。”
“……行。”安諾頓了頓,“脖子是我自己紮的。”
牧芸覺得自己的心髒停了一拍。
“那種時間段有輕生念頭還是挺好理解的吧。”
不過很快就被來找安諾的秦思雨發現,車禍讓她嗓子有些受損,還沒恢複好,那天急得一嗓子把失血昏迷的安諾來了個醫學奇迹硬生生給吓醒了。
緊接着就是醫生護士趕來搶救,還好發現得早,把安諾從死神手裡拽了回來。
再次醒來,發現父母一夜白頭,哥哥一個剛大學畢業的人也憔悴了很多,秦思雨脾氣不好,上來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罵自己是不是傻。
不過沒太用力。
秦思雨本來就對姑娘比較愛護比較憐香惜玉,加上安諾那時已經一身傷了,她不敢下手太狠。
不然真想抽安諾個大嘴巴子。
雖然沒用力,但力度足以把安諾扇醒了一點。
既然老天爺不收,也不想讓家人朋友再這麼擔心自己下去,安諾從那以後開始慢慢振作了起來,逼着自己面對一切。
……
安諾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床鋪,心想今晚的故事果然還是吓到牧芸了吧。
都不來自己房間睡了。
還怪不習慣的。
關掉床頭燈,安諾給自己掖好被子,閉上眼睛。
一小時過去後。
沒睡着的安諾爬起身,來到牧芸的房間門口。
牧芸沒有鎖卧室門的習慣,安諾輕而易舉就把房門打開了,裡面居然還亮着燈。
還沒睡嗎?
安諾起來前順手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一般這個時候牧芸已經睡熟了。
她輕手輕腳走進牧芸的卧室,隻見牧芸臉正埋在被子裡,耳朵裡塞着耳機,活像一個正在聽網抑雲音樂的emo人。
……也不怕呼吸不了。
安諾走過去把牧芸從被子裡扒拉出來,對方果然已經睡熟了過去,不過兩隻眼睛非常明顯的腫了起來。
安諾看着兩個腫得跟銅鈴似的眼睛陷入沉默——這她有一半責任在。
她開始認真思考告訴牧芸一切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真的不會影響她期末考試嗎?别等下挂科重考了。
安諾把空調調低了些,把牧芸的耳機摘下,又把床頭燈調暗了一點點,最後輕手輕腳走出房門,取了個一次性的冷敷眼罩再回來,給牧芸敷上。
不過在安諾給自己摘耳機的時候牧芸已經有點迷迷糊糊醒了,這下眼睛忽然被冰了一下,徹底清醒了。
兩人晚晚一起睡,牧芸早已習慣安諾在身邊,加上剛醒,一時片刻沒意識到安諾是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
“……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