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芸平日也很喜歡安諾笑起來的眼睛，彎得跟小月牙一樣，跟個小鈎子一樣總能把牧芸的魂兒給勾走。

不過現在牧芸還是得先把自己魂兒扒拉扒拉回來塞回身體裡，說正事呢魂魄還不能離體！

但又說到這“忘記的東西”，牧芸覺得自己還是要暈一暈——被害羞燒的，畢竟這不是什麼拉小手在床上純純潔潔睡覺覺的事了。

“其實早就想起來了……”牧芸把下巴擱到安諾的肩膀上，不太敢看她，“但是一切都太美好了，我以為又是一場……美夢。”

“又？”安諾挑挑眉。

“嗯……又。”牧芸點點頭，坦白道，“我我我，我經常做跟你在一起的……美夢。”

其實是很少兒不宜的夢，但是這個不能說！

但牧芸并不是個能把情緒隐藏得很好的人，一下就被安諾看出來了。

“看來你這些美夢不簡單。”

安諾毫不留情戳穿。

“那……諾諾，”牧芸直起身，拿手拿手搓了搓那燒得快趕上後面火山的臉，定定看着安諾，“你……喜歡我嗎？”

“如果我說不喜歡你的話，”安諾小小的壞心眼了一下，“你會怎麼辦？”

然後她感覺牧芸呼吸都停了。

甚至覺得她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住了。

原本充滿氣的人一下子跟被紮了個口子的氣球一樣，肉眼可見地蔫兒了。

“……果然嗎？”牧芸苦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的，不喜歡也是意料之中。”

她一時間并沒有想到安諾這真是個假設句，而是非常自然的往“拒絕”這方面想，隻是安諾用了一種比較溫柔的方式。

“我……回去就重新找房子，但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你可以先寬限我幾天嗎？我找到房子後就搬走……”牧芸聲音已經帶上了一點哭腔，“諾諾，你不喜歡的話可以直說的，沒關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讨厭我，我會跟你保持距離的……”

安諾：？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就開始碎了？

“牧牧，”見牧芸整個人都低落了下來，安諾就知道她八成把自己剛剛的那句話理解錯了當真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審錯題了。”

“啊？”

牧芸委屈巴巴擡起頭，眼眶已經紅了，眼淚已經開始在裡面打轉轉。

也許高中時被人因為這事霸淩過，她在這方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自卑和陰影，有點兒開不起這方面玩笑，而且現在跟她開玩笑的一方還是自己很在乎很喜歡的女生。

“我隻是說‘如果這樣的話，你會怎麼辦’，又不是一定會這麼做。”

安諾輕輕拭去牧芸的眼淚，這孩子咋這麼不經逗呢？

“我要是不喜歡你的話，就你那天的操作，估計到現在都下不了醫院的床。”

牧芸這下聽懂了。

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過度解讀了。

“諾諾……”牧芸抱緊懷裡的人，又哭又笑地撒嬌，“你壞壞！吓死我了……”

“誰讓你想那麼久都沒想起來。”安諾戳戳她腦袋，“讓我等了那麼久。”

“你一直在等我？”

“可不是嗎，我還以為那天隻是你的一些酒後行為和酒後言語，可信度并不高。”安諾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我也很怕我會會錯意，因為我一直認為你隻是依賴我，而不是喜歡我。”

牧芸：……

這都什麼事啊！！！

要是自己當時沒把那段記憶歸類為做夢，兩人是不是一早就說開了！！！

啊啊啊啊啊我這個笨蛋！

“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跟我談戀愛要做好心理準備，”安諾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因為這也許是個很無趣的過程，無意外的話，跟我們平時的相處模式不會發生太大的改變。”

在安諾這裡，至少現在的她這裡，愛情隻是一味可有可無的調味劑，有緣遇上就談，無緣就拜拜。

因為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工作，旅遊，品嘗各地的美食，學習新的技能和事物，不管哪一件都排在談戀愛前面，都比花時間談戀愛重要。

“所以，我不建議你為後面的日子感到太過期待。”

“我覺得沒問題呀！”

牧芸是真的覺得沒啥問題，橫豎都跟安諾生活那麼久了，知道她的性格和愛好，也知道她的過往，她可以理解安諾的重心并不在談戀愛身上。

她甚至非常清楚，安諾這回談戀愛不會再把自己放到很深的位置，而是會坐在坑口或河岸的邊緣上，方便随時随地從這段感情中抽離而出。

“諾諾，咱倆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談平凡又普通的戀愛不是很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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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力量是巨大的，上山時牧芸還得兩個人攙扶着挪上山，八十來歲的老太太遛彎兒都走得比她快。

這會兒整個人都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精神好，連背都挺直了，都有力氣幫女朋友背小包和單反，跟安諾手拉手跟幼兒園小孩一樣前前後後晃着小手走下山。

簡直醫學奇迹！

“這麼開心？”

安諾被牧芸的行為逗笑。

“能不開心麼！我喜歡你好久啦！”牧芸把牽着安諾的手改為摟住她的腰，低頭親親安諾的臉蛋，呵呵呵地傻樂，“我其實……特别怕你知道一切後讨厭我……畢竟我對你做過挺多越界的事情……”

“不會。”安諾揉揉牧芸的腦袋，“就算我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也不會到讨厭你的那步。”

“真的嗎？”

“真的呀，”安諾點了點頭，表情非常真誠，“因為牧牧是個好人。”

牧芸：……

好家夥，所以要是沒雙向奔赴自己就是拿好人卡的下場嗎？

也行吧，怎麼都好過被趕出家門删除拉黑一條龍。

不過現在自己不用擔心啦！因為終于和安諾在一起啦！

兩人确認關系後之間也沒什麼太大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就是牧芸終于可以光明正大親親抱抱舉高高自己的女朋友了。

酒店默認标準間，牧芸當晚還是抱着枕頭蹭上安諾的床。

安諾正在修圖，被突然竄上來的狗子抱了個滿懷，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牧芸的腦袋。

牧芸在安諾懷裡又吸又埋了一會兒，猛然想起安諾身上的印子，伸手扒拉扒拉了兩下，發現居然還沒消，甚至心口上還有一個還沒消的牙印。

“我那天沒咬疼你吧？”

“還好，沒太用力。”就是親得狠了些。

缺氧的那種。

“諾諾～”

“嗯～”

“我還想再親親你。”牧芸滿眼期待地看着安諾，“可以嗎？”

仔細想想，确認關系後兩人好像并沒有接吻，隻是後面牧芸親了親安諾的臉蛋，上車回程時又親了親安諾的手背。

安諾沒說話，隻是掀起眼皮看了眼身上的人，然後放下手機，對牧芸展開雙臂。

後者撲了上去。